&esp;&esp;“千元村晚上十点后不准出门，请锁好门窗，旅店工作人员不会大半夜敲门，晚上旅店有些噪音是正常的。”

&esp;&esp;越穷的地方，规矩越多。

&esp;&esp;等着前台说完，祝言从几人手里接过他们的身份证，加上自己的，准备给她登记。

&esp;&esp;出于职业习惯，祝言扫了一眼，穿棒球服的那对情侣，男生叫陶文亮，女生叫周莹莹，而那两个黄毛小鬼，胖的叫石东，被祝言教训过的那个家伙叫章昊。

&esp;&esp;申屠凛的证件照片有些模糊，带着眼镜笑得斯文怯懦。

&esp;&esp;祝言不需要再看昊还记着仇，插着手哼了一声。

&esp;&esp;“还好人家成年了，不然有的人肯定不准我跟男朋友开房吧。”

周莹莹窝在陶文亮怀里，娇滴滴地撒娇。

&esp;&esp;“大姐，要不你跟我住吧，申屠那家伙，要是晚上出事，他准昊举着自己被祝言拍青了的胳膊，跟他示意别冲动。

&esp;&esp;“你、跟我走。”

祝言指了指申屠凛，拽着他的书包系带，攥着他俩的身份证和钥匙，就往楼上走。

&esp;&esp;“装什么装，我就不信她一个干得过我们三个男的，别落到我手上。”

&esp;&esp;“亮哥，等回了龙城，让你爸给她点颜色瞧瞧，到时候叫她哭着给我们跳脱衣舞。”

&esp;&esp;“呵，这种老女人你们也想上？真是饥不择食。”

周莹莹有些轻蔑地挺了挺胸脯。

&esp;&esp;“那是，谁有我们家莹莹年轻漂亮……还骚。”

陶文亮咬着周莹莹的耳朵，当着俩人面揉了一把胸。

&esp;&esp;这家旅店，是民房改造的，一楼是生活区，二楼是客房区，陶周那对情侣住在正对楼梯口的昊两人住在隔壁，祝言和申屠凛的房间则在走廊的最尽头，旁边是上锁的布草间。

&esp;&esp;祝言推开房门，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

&esp;&esp;房里摆着一张床，床单发黄，床脚对着洗浴合一的厕所，一个破沙发，墙上挂着一块老电视，一张九十年代的明星日历。

&esp;&esp;这室内温度比室外还低。

祝言庆幸自己出门带了件冲锋衣，她从包里拿出压缩饼干，递给申屠凛一块，再抽出几张票子压桌上。

&esp;&esp;“这是我付你的房费，今晚我就睡沙发了，不用在意我。”

祝言跪坐在沙发上，往窗外看去，“这种小地方都能在网上订到旅店吗？”

&esp;&esp;现在不到八点，天黑得渗人，窗外起了雾，偶尔传来几声狗吠，这就是张雅的老家。

&esp;&esp;自从下车后，祝言的心情就有点沉重，这里的空气潮湿得像是淌着水，手一握就能挤出来一杯子。

&esp;&esp;“我是电话订的，朋友介绍的。

你别客气，我是男生，我睡地上都行。”

申屠凛将那几张钞票还给她，被祝言瞪了回去。

&esp;&esp;“我最讨厌婆婆妈妈的男人。”

&esp;&esp;申屠凛只好收下，乖乖坐在床边，撕开压缩饼干的包装：“姐，刚没问，你来这种小村子做什么？这是你老家？”

&esp;&esp;祝言摇摇头：“来看看朋友。”

&esp;&esp;“那一定是很重要的朋友了，来这么远的地方。

千元村太偏僻了，又穷，人均年收入不知道有没有千元。”

&esp;&esp;“所以才叫千元村吗？”

&esp;&esp;“一方面是，但以前，这里卖人牲，也是按照千元来算的，一个几张千元票子，千元，大家都知道是龙城最高面额的钞票。

那时候千元村的人口不像现在这么凋零，尤其是女人……”

&esp;&esp;“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