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衣服怎么会这么大？这么大我也穿不了。

&rdo;

林素馨弯唇一笑，感慨道，&ldo;孩子，你总会长大的。

&rdo;

颜含玉只觉得心头一梗，开口道，&ldo;娘，我也要学绣花。

&rdo;

&ldo;你每日看书还要习医，哪还有时间绣花吗？你呀，放心吧，娘会把你的衣服都做好。

&rdo;

上一世，母亲离世，留下了两大箱子衣服，罗裳，袄裙，里衣，绣鞋……她身上所有的穿戴母亲不知道熬了多少夜来做。

含玉那时候才知道自己有多傻，错怪了母亲，留下了憾事。

&ldo;娘，我会抽时间学，我想做。

&rdo;一个人付出那么多，总需要给她回报的。

她回报了什么？上辈子她只给了母亲一生的孤寂，这辈子难道还要重蹈覆辙，再让母亲孤苦一辈子？哪怕她亲手做一件衣服送给母亲，一个陪伴，那也是一种回报。

林氏手上的动作停滞了片刻，低声道，&ldo;也好，女孩子学些这些才是正经。

&rdo;

在寂静的夜，这样的低语含玉听得分明。

&ldo;娘有没有后悔我是女儿？&rdo;

&ldo;傻孩子，你是娘的孩子，不管是女还是男，都是娘的骨肉，读些书固然好，娘只是觉得女人一辈子守着内宅，知书达理便好，就算成了人人口中的才女，也没有太大用处。

&rdo;

颜含玉听了这话，却觉得头上又是一个闷棍。

祖父不阻止她念书，母亲不建议她念书，她念书到底是对还是错？

&ldo;娘，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rdo;

&ldo;不说傻话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有事我们明日再说。

&rdo;

&ldo;娘，我歇在你这里好不好？&rdo;颜含玉糯声问。

&ldo;好，你先去睡，早些睡，娘把这一点绣好很快也就睡了。

我喊林嬷嬷来……&rdo;

颜含玉挨在林素馨身旁坐着，&ldo;娘，我现在不困，看你绣一会儿跟你一起睡觉，别喊林嬷嬷了。

&rdo;

&ldo;好。

&rdo;林素馨低眉笑笑，继续手里的绣活。

母亲的手又细又白，纤手细软，只见她两指捏着绣针，小指微微扬着，手腕扬起又垂下的动作，含玉只觉得美丽极了。

含玉仰头看向母亲的脸，她的面孔很平静，可眉宇间时刻都微拧着，即使是笑着时，那种愁绪的情绪还是流露在外。

她是苦，是愁，是怨？含玉无从得知。

母亲这个年纪明明是正值年华，却是寡居空房，含玉心中怜惜。

夜里，含玉睡着的时候，只觉得旁边有个人在温柔的拍着她，那是一种久未享受的情系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