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蒋府门口的时候，沈初就听到了屋内传来的尖利而嘶哑的哭泣声。

沈初推开门，就看到了蹲在尸体旁边的裴离，面色异常沉重。

门内一股浓郁的烧焦气味，沈初偏头看过去，原来是屋内的绢帘被烧了，想来是有人发现的比较及时，才只烧坏了几块帘子而已。

看到沈初后，裴离直言道：“除了血洞的位置外，其余死状与之前的三名死者一模一样。”

沈初仔细观察了尸体上血洞的位置，位于腹腔的左上方，左季肋区胃底与膈之间，“是脾。”

裴离敛着眉问：“死亡时间呢？”

沈初摸了摸蒋道阳的尸体，发现尸体还有余温，并未完全冷却，“一个半时辰都不到。”

她同时检查了蒋道阳尸体上的尸僵，只出现在颜面部和眼肌，躯干的上下肢依旧十分柔软，这证明死亡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

随后她右手握拳，敲击了蒋道阳的尸体，发现只能引起打击处肌肉收缩，这证明死亡时间超过了两个小时。

再加上蒋道阳背部和臀部出现了暗红色的尸斑，尸体的嘴巴、鼻子、肛门还并未散发出尸臭，这两点同样佐证了她的说法。

裴离垂眸，“那就是我到蒋府前没多久。”

沈初这才发现裴离身上的大氅下，是件单薄的中衣，“大人，你怎么来蒋府啊？”

裴离解释道：“我的宅子就在蒋府的旁边，睡梦中我听到了蒋府传来了惊呼声，我这才匆忙赶来，一来便发现了蒋大人倒在血泊之中。”

瘫软在一旁的蒋夫人，哽咽出声：“裴少卿说的没错，那声惊呼是我发出的。”

沈初递过去一张帕子，“你能说说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蒋夫人用帕子轻轻擦去眼泪，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堪堪压下去心底翻涌的悲伤。

“夫君今日是与我一同歇下的，不过我晚上起夜时发现夫君不见了，我就起床去寻，路上隐隐约约听到了从书房传来的一阵争吵声，我便往书房走去，等我推开门一瞧，没想到却看见书房里着了火，还看到了我夫君……”

裴离道：“你当时可否看见其他人？”

蒋夫人闭上眼睛仰起了头，才把眼泪憋回去，“并未。”

沈初也跟着提问，“你从听见争吵声的地方到书房，大概要走多久？”

蒋夫人思索了片刻，“大概不到半盏茶的时间。”

沈初琢磨了一下，半盏茶也就是七点五分钟，凶手从争吵到杀人，再从杀人到逃跑，中途还放了把火，只用了短短几分钟，看来是个武功高手。

裴离也想到了这一层，随后朝蒋夫人问道：“你府上的家丁或者丫鬟可否看见有人出入？”

蒋夫人眸中的泪水一直在打转，“我夫君不喜欢家里有太多伺候的人，所以家中也就洒扫的几个仆妇而已，灭完火后我都已问过了，她们并未看到有生人。”

沈初等丫鬟将蒋夫人带下去休息，才开口道：“能跟蒋大人发生争吵的，必定是蒋大人认识之人。”

而且蒋大人也是喜欢独来独往的人。

裴离看向桌子上的两杯茶水，“是提前与蒋大人约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