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英一个踉跄，险些从侯府门口的台阶上摔下去。

侯府大门重重的关上，将墨海偷笑的面庞和无甚表情的君无乐挡在门的另一边。

顾长英心间像是糅杂了砂砾，磨得生疼，他在门口杵了片刻，终是皱着眉头离去。

林杨猜测史明渊会很快让君清裴复职。

结果没猜准，君清裴依旧闲人一个，甚至还有心情指导墨海剑术。

&ldo;手臂打直，出招要快，不要想着手中的剑会伤到自己，战场上最忌讳畏首畏尾。

&rdo;君清裴负手在墨海身边转了一圈，又道，&ldo;树枝达不到剑的重量，所以我让老三给你加了点儿东西，你可要好好握住了。

&rdo;

他口中的&ldo;一点儿&rdo;东西，实际上是四斤重的铁圈。

君清裴的指导就比顾长英严厉许多，哪怕与他说的有微末的出入，少不得就是一细鞭。

墨海的皮肤很容易留下印子，一天下来，胳膊、手腕、小腿上全是细如针的青紫。

每天晚上君无乐会给她上药，一边听着她的抱怨，一边仔细擦着伤口。

&ldo;你爹也太严格了吧，我举累了稍微一松都被发现了。

&rdo;墨海卷起裤腿，露出青紫与淡紫交错的小腿，&ldo;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我果然不是亲生的。

&rdo;

君无乐：&ldo;幸好你不是亲生的。

&rdo;

&ldo;为什么?&rdo;墨海问道，&ldo;难不成你爹对你更狠?&rdo;

君无乐：&ldo;我还记得小时候……&rdo;

&ldo;你现在也小。

&rdo;

&ldo;别打岔。

&rdo;君无乐无奈的瞪了她一眼，继续说道，&ldo;我爹让我扎马步，扎了整整两个时辰，扎不好就要抄大朝律法，动一下抄一遍，动两下就抄两遍，还要挨顿打。

&rdo;

&ldo;也是细鞭子抽?&rdo;

&ldo;我爹揍我的时候从来都是直接用拳头，一拳头下来直接就肿了，好几天都消不下来。

&rdo;

墨海奇道：&ldo;他打你你还这么开心?&rdo;

君无乐：&ldo;有吗?&rdo;

&ldo;你在笑啊小老弟。

&rdo;墨海捉着君无乐的手往他嘴边带去，&ldo;不信你摸摸。

&rdo;

&ldo;笑就笑吧……&rdo;君无乐收回手，说，&ldo;偶尔皇上急诏，打我的工作就落到顾将军何将军和杨将军头上，他们说手上没轻没重怕把我打折了，等我爹回来，就给我爹看他们自个儿身上的印子，当做替我挨了打。

&rdo;说话时，神色间皆是怀念，&ldo;那时我娘还在，会在这之后，挨个给将军们上药。

&rdo;

&ldo;听你这么说，你的童年鸡飞狗跳还挺有意思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