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年哭得双眼通红，闻言勉强拭了泪道：&ldo;京里不比成都，你也要小心才是。

&rdo;尤其是郑姨娘，还不知会闹出什么妖蛾子来。

冷玉如苦笑一下，道：&ldo;听说你舅舅派了人来？虽说已经立嗣，到底不是亲哥哥，我倒觉得若你舅舅真心接你去，去了也好。

&rdo;迟疑片刻道，&ldo;进了京里，说亲也……倒比这里强些。

&rdo;

若是平常，绮年少不得要笑话几句，毕竟未出阁的姑娘谈这些事不合宜。

此时却是谁也没有什么心情，只道：&ldo;多年未见，也不知舅舅舅母是什么脾性。

&rdo;过去了，就是寄人篱下。

冷玉如沉吟片刻，道：&ldo;论理我不该说，只是听说伯母曾许过家业平分？不如趁着你舅舅家的人在这里，清点了伯母的嫁妆带走。

若是你不入京，只怕日后人家计较起这些来，当真把你的东西分去一半。

&rdo;她苦笑一下，&ldo;女子若是无嫁妆傍身，这日子便难过了。

&rdo;

绮年知道她这是有感而发。

冷太太娘家贫寒，出嫁时虽然说是有些嫁妆，其实全是拿聘礼充的数，这事儿一直被郑姨娘明里暗里的讥刺，总说一个做正妻的，嫁妆上跟个妾一样分文无有，还充什么大房。

如今冷家眼看着要因攀上了恒山伯郑家而高升，郑姨娘就更加的居功自傲了。

说起吴氏，绮年忍不住又想落泪，好容易忍住了，道：&ldo;我看哥哥并不是要这些家业。

&rdo;周立年那天说的话，她反复琢磨了几次，才隐约明白周立年要的是和吴家的亲戚关系，将来在入仕之事上有所助力。

&ldo;哥哥他‐‐是个有志向的……&rdo;野心也算一种志向吧。

绮年几乎可以肯定，在周立年考中举人之前，他不会提任何要求，等他要考进士了，吴家就用得着了。

&ldo;有志向自是好事。

&rdo;这毕竟是周家事，冷玉如也只是说一句罢了，&ldo;将来若做了官，也是光辉你家二房门楣的事。

&rdo;

绮年点了点头，低声道：&ldo;只可惜我娘看不见了……&rdo;

冷玉如握紧她手，不知说什么才好。

从前虽是孤儿寡母日子难过，却也好过父母双亡寄人篱下。

&ldo;我看你舅舅家这管家十分尽心，想来总还是血脉之亲，不会不眷顾的。

&rdo;

绮年又点了点头。

刘管事等人确实尽心，想来也是吴大老爷念着妹妹的缘故。

只是这里照顾是一回事，将来若真是进了京依着舅家住，天长日久，又是另一回事了。

冷家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上京，冷玉如也不能坐得太久，安慰了绮年一会，也只能离去。

也不让绮年相送，只说：&ldo;倘若将来你也进了京，还有见的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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