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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又向山中走了四、五里，只见山上半云半雾之中赫然显出一座道观。

一行人走近，道观两扇黑门徐徐打开，在两个青衣螺髻童子的拥护下，一个身穿百衲道服，足登麻鞋，手摇尘尾的老道飘然而出，迎着拾级而来的一行人呵呵大笑，说道：

&ldo;这里面有圣人，莫不是秦王?&rdo;

打头的那个主人模样的人急走两步，深施一礼，问：&ldo;敢问师父莫不是茅山十代宗师王远知王仙人?&rdo;

&ldo;不敢，不敢。

&rdo;老道颔首答礼，伸手请道，&ldo;请秦王到观中说话。

&rdo;一行人嘴上不说，心中暗暗称奇，这王远知王老道果然厉害，深山老林之中，他怎么算出来者是秦王。

◎秦王的献俘仪式

小小道观清洁雅静，有几只白鹿悠闲吃草。

秦王李世民边走边看，心中却轰然作响，王道士见面那一句&ldo;圣人&rdo;的话让他难以平静，这是预言?还是入道脱俗的人在诏示天命?

其他从人在外，秦王和长孙无忌、房玄龄随老道进了一处净室，分宾主坐下，童子献茶毕，秦王开门见山地问道：&ldo;仙人从来未见过李世民，怎知李世民来到?&rdo;

王道人手捋胡须，笑着说：&ldo;道家的鼻祖是老子，乃秦王祖先。

远知身为道家弟子，习练元气，交感阴阳，焉能不知!&rdo;

秦王呷了一口山茶，说：&ldo;如今李唐已立，敢问仙人天下大事?&rdo;

王远知笑了一下，回答的却是言简意赅‐‐&ldo;老君子孙治世，此后吾教大兴。

&rdo;

秦王也笑了一下，直接问道：&ldo;想请仙人为李世民指一条路。

&rdo;

&ldo;观外见面时，老道已打过招呼，此等话题，又何必多说。

&rdo;王远知甩了一下拂尘，双目微闭，说道。

秦王顿了顿，拱手一拜说：

&ldo;方才见面，仙人呼李世民为圣人，李世民甚觉惊骇。

&rdo;

王远知转而大笑道：&ldo;天地开辟，元气分为阴阳，阳气上升为天，阴气下凝为地，阴阳运生，万物盛衰，一切俱为上天所定，天命已归，惊骇所为何来?&rdo;说完，王远知又如老僧入定一般，半闭双目。

秦王知道他该说的都已说了，自己该知道的也已知道了，于是示意一下身后，身后的房玄龄走上前来，把手里的一个布褡放在八仙桌上，说：&ldo;今日上门，多有打扰，一些黄白之物，不成敬意，望仙人笑纳。

&rdo;

王远知向布褡甩下拂尘，仿佛拂去世间的俗气，说：&ldo;此无益之费，贫道已久出尘埃，安得复寻俗事?世间纷争，用该用到它的地方去吧!&rdo;

秦王知一代宗师，志不可夺，示意玄龄收起布褡，而后起身施礼告辞：&ldo;李世民有扰清静，他日得志，必当再来聆听教诲。

&rdo;

王远知策杖送秦王一行人于道观外。

观外黛色晴岚，松涛阵阵，秦王和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如饮醍醐甘露，如从迷离中清醒过来，浑身感觉到一种巨大而神异的力量，仿佛看到可触可摸的未来。

龙门东山之行后，秦王仿佛有了主心骨，下令整顿军马，班师回朝。

武德四年（621年）七月甲子这天，天还未亮，长安城中已沸腾起来。

大街小巷，彩旗飘展，鼓乐阵阵，百官士民，焚香顶礼，涌出东城门，前去迎接凯旋的秦王大军。

巳时一刻，三声炮响，数百名黄门鼓乐手，手提肩挎，吹吹打打，阔步、入城，什么金钲、大鼓、长笳、鸣笛、歌箫等十二案乐器一齐奏响。

随后，五营开道兵骑着高头大马挺胸凸肚而来，前营红旗，以绛帛镶之;中营赤旗，以金黄镶之;左营绛红旗，以石青镶之;右营朱红旗，以素绫镶之;后营绯红旗，以玄纁镶之。

五营赤色，一队一队地排过去了。

这时，街两边围观的百姓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自东至西宽阔的朱雀大街上，百战百胜的大唐秦王李世民，头戴紫金冠，身披黄金甲，骑着掣电追风的什伐赤骝马，当先而行。

齐王李元吉、李世勣、屈突通、宇文士及、秦琼、尉迟敬德、程知节等二十五员上将，威风凛凛，紧随其后，接着是八百名关中壮士组成的护卫方队，黄旌白钺、金瓜银锤、前呼后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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