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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虽苦,但也有点盼头。
就在符谌以为日子就会这么过下去的时候,老天爷又开了一个玩笑。
那天他坐在家门口,一边数着卖垃圾得来的钱,一边等着符宜之‐‐这是他最近养成的习惯。
当符宜之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的时候,符谌便站了起来。
但是当符宜之靠近的时候,他却敏感地察觉到不对。
他刚喊了一声&ldo;爹‐‐&rdo;,话音未落,就被符宜之抱了起来。
符谌不知所措地搂着符宜之的脖子,不知自己要被带到哪里去。
但是符宜之似乎并没有目的地,而是眼神散焕,漫无目的地满城乱晃。
从城南走到城北,再从城东走到城西。
路上行人寥寥,都已经归家去了。
只有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将父子二人笼罩在雪中。
一直从黄昏走到天黑,皎洁的月光拉长了符宜之的身影。
寒冬腊月的天气,符谌年纪又小,在外头晃了这么久,早已撑不住,打了一声喷嚏。
这声音终于唤回了符宜之的神智。
他直勾勾盯着符谌,就像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孩子一般。
符谌开始感到害怕,试探着道:&ldo;爹?&rdo;
符宜之没说话,把符谌往怀里揽了揽,搂得更紧,又跨步迈了出去。
这一次他有了目的地‐‐闻家。
管家开门,见到是他父子两人,惊讶地&ldo;咦&rdo;了一声。
符宜之面带哀求:&ldo;我想见一见闻老爷和闻夫人。
&rdo;
管家让他们等一等,随口唤了一个仆人进去通报。
他瞧见符谌冻得浑身发抖,将外衣脱下盖在他身上。
没一会仆人回来,说是让他们进去。
符宜之谢过了那仆人,跟着管家进了大厅。
一进大厅,还不等闻老爷和闻夫人反应过来,符宜之就已经抱着符谌,跪了下来。
闻老爷和闻夫人大惊失色,连忙站起来想要去搀扶他。
符宜之却仍旧跪在那里,不动如山。
&ldo;符大哥,你这是何意?&rdo;闻夫人急得直跺脚。
符宜之将符谌放了下来,示意他也跟着跪。
符谌不知发生了什么,脑海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地跪了下来。
&ldo;闻老爷,内子的事,在下铭感五内,无以为报。
若有来世,定当结草衔环。
只是唯一放不下的,只有这个孩子。
只求二位能收留下这个孩子,在府中做个差应小厮,我也就无憾了。
&rdo;
符谌敏感地预料到什么,顾不得闻老爷和闻夫人在场,扑到符宜之怀中:&ldo;不要,爹爹‐‐我不要和你分开!不要!&rdo;自从娘亲去世后,这是他第一次哭。
他哭得撕心裂肺,就像是要流尽一辈子的眼泪一般。
符宜之眼中也微微湿润,却没有抱起符谌,而是看着闻老爷和闻夫人,一字一顿道:&ldo;请老爷夫人收下这孩子。
&rdo;他已经无路可走,除了闻家,不知何处安置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