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深落寞地走出了悬壶堂，心头只觉得一片空落落的。

是啊，他如今得到了天下，却失去了他最珍惜的一切人和心。

真的值得么？

外间的侍卫迎了过来，对着燕云深一拜，&ldo;陛下。

&rdo;

&ldo;走吧，回宫。

&rdo;燕云深淡淡说了一句。

侍卫迟疑地看了看悬壶堂里面，他低声道：&ldo;陛下今日不是来找陈姑娘的么？&rdo;

&ldo;她不愿跟朕走，朕不会逼她。

&rdo;

&ldo;这天下还有那么傻的女人啊？&rdo;

&ldo;不是傻，是珍贵，就跟当初的裳儿一样，独一无二。

&rdo;

&ldo;那……&rdo;

燕云深回头再深深地看了一眼，肃声道：&ldo;朕不准你们私下打扰他们，知会这里的太守，待他们客气一些，就说是朕的旨意。

&rdo;

&ldo;诺。

&rdo;

燕云深再沉沉地一叹，低头看着掌心里的簪子，忽地觉得心头的石头终是少了一些沉重感。

这才该是他本来的样子，本来的心啊。

&ldo;水苏，朕，祝你幸福。

&rdo;

燕云深淡然一笑，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儿。

数月后，灞陵城下了好几场大雪。

不管雪有多冷，总有几枝红梅会在寒天之中顽强地绽放着。

灵枢院自从商东儒死后，便直接被朝廷接管，每三年选拔一批医术卓越者，入太医院为官行医。

朝廷将商东儒与齐湘娘合葬在灵枢院后山东面，将许若梅与兰先生合葬在后山西面。

平日里，一般只有祭拜商东儒与齐湘娘的人，所以经年之后，许若梅与兰先生的坟冢也渐渐地便被人遗忘了。

遗忘也好，至少宁静。

几树野梅悄然在许若梅与兰先生的坟前绽放，开得甚艳，就好像她们在九泉之下相守，每一日都笑得那般灿烂。

&ldo;咳咳。

&rdo;

两个披着斗篷的女子踏着积雪，一步一步往这边走来，当中的一个瘦弱的女子忍不住咳了几声。

她边上那个女子紧张地紧了紧相牵的手，柔声问道：&ldo;可是又呼吸不畅了？&rdo;

&ldo;我很好，夫子不必担心。

&rdo;瘦弱女子微微一笑，眸光中满是暖意，她轻轻地给对面的她拂了拂鬓发上的落雪，笑道，&ldo;我仿佛瞧见了娘子白发苍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