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南樛木自然是知道所谓的下文是啥，面上一臊，脱下鞋就往屋顶扔去，恰巧被苏竹伸出手一把接住，让蓝莓赶紧抱自己进屋内，头顶还传来苏竹的戏谑之语，“娘子的脚可真不小啊！

啊哈哈啊！”

“啧啧！

当着我的面这样虐师叔，你是皮痒了吧！

看我不拿砂纸给你刮刮！”

点火一蹬便落在苏竹的面前，苏竹笑着将鞋子揣进怀里，起身看着点火一脸不爽，想要揍苏竹的表情，苏竹嘿嘿一笑，“弟子有夫人不拿来秀，难道金屋藏娇么？再说了，您是和尚，应该六根清净，还吃醋？略！”

“为师酒都喝得，哪里来的六根清净？”

点火也是和灭火的性格一个模子，拿着苏竹的酒壶就往口中倒去，喝了一半，擦擦嘴角的酒水，将酒壶扔给苏竹，抹了嘴巴蹲在屋头看着灭火的房间。

“师叔，想什么呢？”

苏竹明知故问，自然是知道点火的心里装着谁，目光所及之处，只有那盏青灯方向，用胳膊肘碰碰点火的腰，凑到跟前问道：“师叔啊，您都烦我师傅这么多年了，不觉得泄气么？”

“她是因为我才遁入了空门，我也是为了她剃了三千烦恼丝，这就是轮回。”

“师叔啊，我此次前来其实是来避难的，您也知道，我下山的目的，蛰伏五年，时机终要成熟，我不能错过！

我今年已经二十了，人这一辈子有几个二十，我不能多等！”

“这搭上身家性命的事情，一步错步步错，你真的做好了舍弃一切的决心报仇了么？”

点火看着苏竹抠着瓦片，自然是知道他说的舍弃一切，这个一切是谁。

“没法子，谁让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呢，师叔啊，也许，我这次下山，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了。

我若是失败了……”

苏竹说到这，顿了顿，垂下眼眸，语气随即悲凉入骨，“每年的清明节，别忘了多给我烧点纸，我这个人费钱，不多给我点纸钱，我怕我在阴间难过。”

“唉……子薇啊，人生亦是如此，有舍便有得，有得便有舍。”

“我就怕，得而复失，失而不得。”

八字薄凉，凉至心尖，似刀刻在手心，那般说不清的心酸和绝望凄凉。

灭火师太自幼听力惊人，点火和苏竹在屋顶的话一字不落的钻进耳朵里，灭火看着摇曳的烛火，内心悲凉，凉的不止苏竹，更有自己这四十多年来的岁月。

人世不逍遥，相望唯有笑。

这一夜，注定改变的事情便以决定了未来的走向。

青湘楼中，萱姑坐在高阁中看着天上的明月，桌上已经放了两个空酒坛，依旧端着酒杯，微醺的表情看着月亮，忽而一笑，对着月亮，似是碰杯。

“如果你们活着在的话，大概还会唤我一句玄懿。

已经……已经……已经很久没人喊过我这个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