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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禁（第1页）

前回说到林凌天出钱，替自己的母亲重修了坟，也完成了自己生平所愿，待宴请过众人，酬谢了他们的辛苦，掐指算来在那如南村呆了也有两三个月，便与莫言商议要回昌海，彼时林老爷已选了梅州上尧中县主簿，不日便带着家眷人上任去了，那高家因着林凌天的资助，如今在如南村也算是个富户，高胡氏见外孙要走，这一别不知何日再见，走的那日亲自送了又送，只拉着林凌天的手舍不得，林凌天与莫言也哭个不了，众人好半天才劝住，这才上了马车，一径去了。

众人刚到县城，正要休息一番，却见高海清带着高胡氏与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子赶着驴车来，林凌天以为高家还有什么吩咐，忙命人接过来，待三人见过礼，那高海清和高方氏才细细说明了首尾，原来那男子是高方氏的侄子，名叫方平，年方十五，原本是高方氏兄长家的儿子，因着父母双亡无人管束，方家这支只他一个血脉，高方氏不放心，便在身边养了几年，平日里却只在县里的学堂念书，那方平是个伶俐的，见林凌天人品风度，极是羡慕，便恳求着高海清和高方氏，要跟着林凌天去学买卖，高方氏只有这一个侄子，端得是想让他出人头地的，哪里肯了，却经不住方平软缠硬磨，终究还是赶着来了，林凌天想了想，便问那方平一些庶务和学问，只见他虽然长相普通，年纪也还小，回答时却口齿清晰，讲得又井井有条，更难得的是识文断字，便答应着下来，那方平大喜，给高海清夫妇磕了头，跟着林凌天回到了昌海。

谁知这方平做学问不甚长进，却是个经商奇才，跟着林凌天没两年，便把林凌天的海外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走海的规模更是大了几倍，林凌天便自己乐得做了甩手掌柜，除了必要的生意应酬，其余都托付了方平与小四小五几个，每日只陪着妻女闲话，又花钱在昌海附近买了个荒岛，建了避暑的别院，每到酷暑便带着莫言与女儿一起消夏，日子过得正真是逍遥自在，不在话下。

却道世事难料，随着墨离国与其他国家商贸开始越来越多，发财的大有人在，便有些不肖之人起了些别样的心思，勾结了些亡命之徒，在海上专门做起了海盗的勾当，开始还小打小闹不成气候，谁知几年来越发猖獗，不用说好些个商户们被劫持丢了船货的，至于于绑了人质要求赎金的也不在少数，更甚的也有在沿岸打家劫舍，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好几个沿岸城市遭了殃，那昌海虽是沿岸城市，亏得守备森严些，却也几次差点遭了劫，皇帝闻讯大为震怒，派了六皇子墨安容与大将刘秀廷剿灭海盗，墨安荣与刘秀廷便带了五千水师，在昌海驻扎下来，日日操练，准备讨伐海盗，原本想着毕全功于一役，却不料这些个海盗分外狡猾，见了官船便远远躲开，专挑小商船下手，又狡兔三窟，占了海外一些个大岛，与朝廷周旋了起来，朝廷军饷却花费甚巨，也只堪堪防住了岸上骚扰，便有臣子向朝廷进言，要实行海禁，当然也有官员反对，在金銮殿参政诸位的都卷入了禁与不禁的大讨论，各种传言沸沸扬扬，各地走海的商户们听到可能要海禁，都暗自为生意发愁，又有大批的靠着东家走海过活的诸子百工也为可能要海禁而生计担忧，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米子生和林凌天也暗自着急，差遣人向京城中的米子强打听消息，来人回道，“大老爷说，朝廷已经商议要定海禁。”

又呈上米子强的回信，米子生蹙着眉头看了一回，又拿给了林凌天瞧，两人关在书房合计了一回，便决定趁着朝廷还没有下禁海令，先出售些个作坊，只留下几个皂坊与药铺充门面，又商议如何处理船舶一事，那林凌天拿着茶盏喝茶，想了一回道，“我倒有个主意，不知道可不可行，这些个船舶即使不用，停在码头也需要着人保养，花费不小，大船不如借此机会献给朝廷，或是用做官船，或是略加改造用作战船，若是以后重开海禁再要走海跑船，直接让市舶司替我们造便可以了，小船也可以廉价卖给那些个打鱼的渔民，你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米子生听闻笑道，“这个主意甚好，又讨了朝廷的喜欢，又脱了烫手山芋，亏得你想的到，另外这事儿还要给大哥通个气儿。”

林凌天点头，两人便敲定细节，隔天米子生便和林凌天去找市舶司司长翁大人，挑明了来意，那翁大人正为打仗造船赶工的事儿头疼，眼见白白得了那么些船舶，自是心花怒放，当晚便留了饭，两人用过便告辞而去。

翁大人不日将此事上报给了六皇子与朝廷，六皇子自是欣喜，朝廷也很快下了表彰，赐了牌匾，又赏了林凌天做皇商的资格，一时风光无两，人人称道，便有那眼红的也跟风献船献宝，俱有赏赐，而那水师的规模也扩大了两三倍子，军饷也充足起来，六皇子与刘廷芳便没了后顾之忧，又想了法子，抄了几个海盗窝，到底把海盗给赶得远远了去。

虽说凯旋而归，朝廷到底还是下了禁海令，除了渔船和官船，其余船舶艨艋不得下海。

这边莫言也听闻了海禁的消息，知道走海这条发财路是堵上了，心里便有些闷闷地，又开始挖空心思想些怎么样赚钱的门道，到底还是被她想出来用猪鬃与木料制作成牙刷的主意，找了工匠试验了半天，最终制成了，又用不同的材质试验了半天，便有各色牙刷柄的牙刷出现，又用豆面，皂角食盐滑石粉等物制成了牙粉，用着好便进贡给了官家，果然龙颜大悦，便着内廷采买，林凌天便把皂坊改成牙刷牙粉坊，专门生产牙刷牙粉，又在昌海开了牙粉行，生意兴隆自不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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