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动物没有抵抗力的周夏忍不住回道：&ldo;果然可爱。

&rdo;

对方很快回复：&ldo;什么时候来学校，带你去看。

&rdo;

也有些时候，他会讲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比如&ldo;今天在医院陪我妈妈，她刚做完一次化疗，情况不大好，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头发也掉了许多，姐，我很害怕。

&rdo;

周夏放下手中的事安慰他：&ldo;吉人自有天相，别太担心，阿姨一定会没事的。

&rdo;

过了些时日，迎来了大一上学期的期末考试，这对于边凌江来说自然不在话下，顺风顺水地答完了所有的试卷，便迎来了寒假。

和同学告了别，他背着背包回到了破旧的出租屋里。

久未住人的屋子散发着破败的气息，却是他唯一可以栖身的家。

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买了些菜、肉、大米和各类调料，做了两道菜和一道汤，装在饭盒里，他提着去了医院。

边鹤很喜欢喝他炖的排骨汤，之前在学校不方便做，现在放了假，自然有大把的时间做饭给她吃。

到了病房，请李姐坐下来和边鹤一同吃饭，他去打热水的时候，被医生叫住了。

&ldo;边鹤家属是吗?你稍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rdo;头发花白的孙医生对这个长得好又很孝顺的男孩子印象很深刻，态度和蔼又透着怜悯。

边凌江心里&ldo;咯噔&rdo;一声，连忙将热水壶放回病房，借口自己要打个电话，快步走到医生办公室。

孙医生叹了口气，说道：&ldo;你是病人的儿子是吧?病人现在的情况不是很乐观，最近一次化疗的效果你也看到了，她体内的癌细胞扩散太快，化疗已经不足以杀死那些癌细胞，反而会对机体造成比较大的伤害，所以我建议你不要再做无用功了。

&rdo;癌症中晚期的病人，早晚会走到回天乏术的时候，边鹤能撑上一年多已经算是奇迹。

边凌江鼻子一酸，压抑住自己的情绪，问道：&ldo;那还有其它的办法吗?&rdo;

孙医生扶了扶眼镜，说道：&ldo;接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做靶向治疗，还能跟死神争上一争，只是花费会很多，而且也不一定效果好不好，又能维持多久时间，你家里能不能负担得起?&rdo;

又是钱，当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的心沉沉地坠下去，实在不想再冲周夏张口借钱。

&ldo;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rdo;他艰难地答道，又问：&ldo;具体怎么治疗?现在就可以开始吗?&rdo;

孙医生摇摇头：&ldo;你要是拿定主意做靶向治疗，就带着样本先去做基因检测，看她的基因突变是不是广泛性的，如果是那种的话，靶向药比较好买，价格也低廉一些。

&rdo;说着给他开单子。

祸不单行，化验结果出来，偏偏边鹤的突变是极少见的一种，对应的靶向药整个国内都没有。

同情地看着他，孙医生说：&ldo;我们也无能为力，或者你托人打听打听，看能不能从国外买到这个药。

&rdo;他也知道这个可能性很渺茫。

边凌江抿紧唇，失魂落魄地走出来，在医院广场的角落里枯坐了一整个下午，直到夜色渐浓，一群不祥的乌鸦从头顶飞过，发出桀桀的怪叫声，他才在这凄厉的氛围中回过神。

到底还是拨通了周夏的电话，他苦涩地将这边的情形说了一下，听见周夏很爽快地说：&ldo;你别担心，这件事交给我来想办法，把药名发我微信吧。

&rdo;

边凌江低落地说：&ldo;姐，不好意思总是麻烦你。

&rdo;有句话说得没错，人类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他从未像现在这么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