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静静地驶向远方，太阳已经彻底落下，月轮高悬，天上繁星点点、星罗棋布。

黎星斗躺在船上，看着黝黑的海水发愣。

黛西划着船，看了他一眼：“在想什么？”

“我不记得有这么远的路？”

黎星斗说，目光依旧盯着海水。

“你们的战斗把海水弄得动荡不安，洋流推着巨兽的尸体就跑了，好在不是太远，不然我可找不到你。”

黛西说着，眼神黯然了几分，“戈洛号的人已经所剩无几，如果不是你们转移了战场，恐怕我也撑不过来。”

即便事情已经过去，黛西依旧心有余悸，那种令人绝望的窒息感，恐怕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上万人的大船，能活下来的寥寥无几。

黎星斗沉默着，他比黛西有着更为直观的感受，那种压迫感他至今记忆犹新，就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横亘在心中。

“要不怎么说人类的赞歌是勇气的赞歌。”

他笑了笑，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神情一顿，“马安康……还活着吗？”

“真难得你竟然会问起他……”

黛西也笑了起来，“放心，他还活着，不过现在……大概也跟我一样还在大海上飘着呢！”

“嗯？”

黎星斗抬眸看向她，神色中流露出不解。

黛西叹了口气，“你们走了以后，戈洛号差不多也就毁了，好在它沉没之前，我们清醒了过来，没有了巨兽的威胁，即使是小皮艇也能安然无恙地飘在大海。”

“这样啊！”

黎星斗了然，“真难得你没有抛下我。”

黛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你这苦兮兮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没有，我挺高兴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另外，还有件事我想要问一下，你有在船上见到过一个人吗？那个人长得……”

“他已经死了……”

黛西打断道。

“在巨兽打破船底的时候，海水涌入，流入了第零号船舱，在出发寻你之前，我已经让手下的人下去确认过了，尸体已经被水泡的浮肿，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她的神色有些复杂，既有遗憾，又有大仇得报的快感。

“是吗……那就好。”

黎星斗舒了口气。

一时间，两人沉默了。

过了片刻，两人回过神来，异口同声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黎星斗挑眉：“你不知道我要杀他，那你怎么猜到我要问什么？”

黛西撩了撩长发：“我曾经见过你们中的一员，他隔着电磁防护网杀死了混在人群中的囚徒，因为这件事我们险些动手……所以我猜测除了联盟和十字工会，你们也在追杀这些囚徒。”

“‘时王无量’，你运气不错，遇到了我们中杀心最重的一个，好在你没有动手。”

黎星斗道破了身份，忽然陷入了沉思，“原来如此，你能认出我，也是因为看到我手上有着相同的戒指吧，这倒是我忽略了。”

“那么，言归正传，你们为什么要杀他们？”

黛西问。

黎星斗看了她一眼，“那你又是为了什么？”

“你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