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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章 鸦雀无声

可这药材是精贵又缺少的东西,向来成片的田地都是用来种粮食的,再不济山头也是用来养牲畜或者养果树的,很少会有人拿土地来种药材这种不好成活,娇贵的玩意儿。

于是得了一点儿消息的药材商人们寻到了发财的机会。

药材开始拼命涨价,其中数白术,茯苓和大厚朴最为稀缺,各大药铺都被买断了货。

虽然姜国公在苏蓁之前的提醒下就已经囤了一些相关药材,可那里对于均州城不过是杯水车薪的作用。

无他,原因不止是药商见势抬价,更是因为京都中有许多达官贵人也在屯药,他们不缺银钱,涨价的一些药对于他们的家财来说不过是洒洒水而已,同样这也无形中助长了这些药商们抬价的心理和气势。

什么?这疫病不是没有传到京都来吗?这些贵人们为什么要屯药?

可是人就是这样的,越是身份贵重,越是怕死,哪怕一些人呆在京都,可能这辈子也不可能离开这里,一辈子也碰不上疫病,他们也同样惜命,主打的一个就是别管有没有,先囤着再说。

结果在朝会上,就出现了尴尬的一幕,景康帝问,“各位爱卿可有谁能筹集一批药材,送去均州城解救万民?”

朝堂之上的各位大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想开这个头。

平时一个个能说会道的,现在倒是个个都成哑巴了。

见气氛实在尴尬,姜国公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把囤着的药材捐出去了九成九又,想着自己家里人不多,要不要把剩下来的一点以备不时之需的药材也捐出去得了的时候,景康帝皱着眉头说话了。

“户部尚书,朕听闻你家开了不少药铺,想来这药材的渠道来源也该是清楚的,不若想法子买一些药材出来,以解燃眉之急。”

户部尚书正是蒋家的蒋屹,闻言面不改色的说道:“陛下,如今,各大药商都在借势哄抬药价......”

户部尚书欲言又止,“臣家中虽然有些渠道,可是人家这个价摆着这里,若是买的话,户部的银钱恐怕不够啊。”

景康帝就知道蒋屹会这么说,心中不满,说话的声音却是不变,“就在刚刚,这疫病已经蔓延到了金州和利州,之前的推辞是没有根治的办法,花了银钱也是无济于事,现在有了药方,又说银钱不够,那户部尚书你说说,这疫病该用什么法子解决?”

借此,将难题推给了蒋屹去想办法。

蒋屹哪里有什么好办法,弓着身子想了半天,不想做得罪人的事情,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丞相。

韩丞相是个人精,他其实早就已经想好了法子,见此,立刻就说道:“陛下,老臣有一计,国库银子不多,不若让各大药商捐献如何?”

“捐献?”

“没错,现如今疾疫之患,民生多艰,城中商户,多受皇恩庇护,累年获利颇厚,当此危难之际,正宜其报效君国,泽被黎庶。”

韩丞相文绉绉的说了一大堆话。

无外乎就是说,京中的商户,若不是因为在京都这个地方,哪能挣得了许多利润,这个时候就该他们出钱,报效国家的时候了。

可这明显就是得罪人的事情,商户们又不是傻子,大把的银钱不赚,要因为几句话就把药材捐出去,给其他百姓做嫁衣,于他们来说又有什么好处?这些功劳可都是朝廷的,或者说都是朝廷某些官员的,跟他们这些商人有什么关系。

劝商户捐药材这件事是非常吃力不讨好,丞相这个主意一出,就又把难题抛给了景康帝。

派谁去做这件事情呢?

景康帝思索了一下,而后看了一眼众大臣:“那丞相可有人选,或者哪位爱卿愿自告奋勇替朕分忧?”

朝堂中站着乌泱泱的人,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上面的景康帝,就像上学的时候,每当有夫子提问问题,一向能说会道的学子们都会变得鸦雀无声,谁敢与夫子对视,谁就会被抓起来回答问题一样,现在谁也敢抬头多看一眼。

景康帝看着无一人动作的臣子们,终于是皱了皱眉头,“均州之地,不止缺药材,也缺粮食,若是药材来不及筹集太多,便先运些粮食过去,救济一二。”

此话一出,军机大臣直呼不可,只见他迈出一步,恭敬的说道,“陛下,不可呀,此时各地的粮食都还未收上来,若是这时去救济均州,那蜀州的军队怕是就要饿肚子了,可不能让那狼子野心之人将蜀州一直占着,蜀州,不能丢啊!”

“蜀州不能丢,均州就能丢了吗?!

均州之后就是利金二州,此刻疫病已经蔓延了出去!你们可知道这三州对京都来说是什么吗?”

景康帝没忍住训斥出声,只觉得没几个有用的人才能为他分忧。

均州金州和利州,这三州,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西北有外敌来袭抵挡不住,这三州就是重要的战略的地点,这里要是被放弃了,岂不是成了笑话。

景康帝嘲讽道:“要钱没有,要粮没有,要捐药材也没有,什么都没有,朕看朕这个天子也不必当了,干脆去庙里求神拜佛去得了!说不定指望老天爷都比指望你们强”

此话一出,底下的大臣们刷刷跪了几大大排,齐声道:“臣等无能,请陛下息怒!”

这时,还是林太傅冒着得罪所有人朝臣的风险,硬着头皮说道:“陛下,不若和之前筹集郎中大夫一样,每位大臣都想方设法筹集一些药材,积少成多,说不定就够了。”

林太傅这话一说完,朝中大部分人面色都变了变,吏部侍郎立刻就上前一步说道:“这药材不比人,可以用银钱或者利益诱之,如今这药材的价格,太傅大人怕是没有亲自去看过,就凭我等这微薄的俸禄,怕是连一钧都买不起!如何能解救黎明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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