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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结论并没有带来任何帮助,反而让他对接下来要说什么有些举棋不定。
“总之,”
他轻轻咳了一声,状似无意地略过了刚刚那过长的空白,“我很抱歉。”
他说得干巴巴的,好像一个被要求道歉而不知道为什么应当道歉的小孩。
立香觉得有些好笑的同时,也感觉到了浅淡的失望,交流的欲望也因为他的笨拙表现而逝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还能做什么,去做出改变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而要求对方做出改变或妥协,又是她绝对做不出来的事情。
如果这件事对她来说都是如此痛苦,那么对其他人来说,也不可能是一件轻松愉快如同游戏的事情。
她想说没关系,又停下了。
也许可以试一试,只改变一点点,不让她自己觉得痛苦的一点,程度也控制在不让自己觉得恐惧就可以,她并不是做不到——这种事就好像乘坐过山车一样,刚开始排队觉得兴奋,轮到自己觉得害怕,等车子发动出去,反而只好别无选择地享受起那种感觉。
当然,有的人也会心脏爆掉。
立香努力不去思考失败的可能性,也不去用脑子模拟卫宫可能给出的回应(都很负面),她深呼吸两次,想要让自己的情感回流到平静当中。
“我对您也是有些生气的,但我觉得这是不可避免的。”
她的心脏跳动起来,就好像已经坐在过山车上,正等待着工作人员来做最后的检查,立香努力克制着话语当中的停顿,“……我只是对自己非常、非常失望——”
即时对话要比打字困难很多,尤其是能够同时被看到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的当面对话,立香组织语言,努力把自己的观点只表露出安全的一角:“我不敢说不。”
卫宫微微向后仰了一下,这句话好像是一句非常严厉的指控,让他的表情有了波动。
“不敢说不?”
他重复了一遍,好像对这其中的含义相当不解,“什么叫‘不敢’?”
不敢就是……立香想举出很多例子来告诉他,不敢就是,因为有了弟弟妹妹,而不去告诉父母自己生病了,不敢就是在猜测男友想要分手的时候,也不去问他问题出在哪里,是否可以解决,不敢就是在自己没办法做出决定的时候,去问其他人会怎么做。
对她来说,这一切的一切,并不意味着勇气的不足,而是一种不想被别人摆放在天平上比较的软弱。
是的,也许父母会来看她,也许他们会找一个保姆,或者请家人帮忙;也许当时的男朋友只是状态不好,他还是想挽回这段感情的;也许她自己可以做出决定,只是需要其他人的认可来为这个决定的正当性背书。
但这只是让她更可笑。
这会让她变成一个,在对方经历了权衡、做出了退让妥协以后,才会得到这些东西的人。
世界上一些人不需要努力就能得到的东西,她却需要鼓起被拒绝和被讨厌的勇气才能得到一张一次性的入场券。
世界上知道她有多么胆小、多么喜欢逃避、多么难以沟通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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