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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虞绮疏的眼睛,目光露出不易察觉的狂热,传音道:“你不去,也没人会责怪你。
如果他们身死道消,你就是长春峰峰主,继承妖王和剑尊庞大遗产……”
虞绮疏震惊地看着他。
白鹭城主以为他被说动,继续传音:“为父听说,你交游广阔待人真诚,在宗门和学院都极具声望,他们一去,寒山和拥雪学院还不是你说了算?那时候,你就是世上最尊贵的人!”
虞绮疏:“你疯了吗?”
“族里辛苦抚养你长大,你若因此丧命,置家族荣耀于何地,置白鹭城于何地?”
白鹭城主见他不为所动,放开声音,暗含深意地说,“我儿,就算你不为家族着想,也该为你娘想想。”
虞绮疏心中泛起寒意,师父生死之间情况不明,生父却另有盘算,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
他笑了笑。
“你想干什么!”
白鹭城主直觉不妙,便要抽身疾退,却是迟了。
剑气自虞绮疏剑尖溢散,充盈庭院。
铮然一声,临池柳寒芒出鞘。
“其实我在学院,没有父亲说的那般威风,不过是检查学生功课、偶尔负责答疑。
换在凡间,就是打杂的工作。
即使打杂,我打得也比别人好,我从来不骗人,学生们都知道,如果我说明天检查功课,就一定会检查。
我说今天会答疑,就一定会答。
什么名誉、声威、世人评判,这些无用之物,其实我不在乎……”
他表情平静,倘若没有把剑架在城主脖子上,想来大家都很乐意听他说话,而非惊慌不安地后退。
虞绮疏继续道:“你可能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再说得清楚些:现在我要离开一阵,照顾好我娘,不然她少一根头发,我说杀你全家,就一定杀你全家。”
虞绮疏御剑而走,流光没入云间,只有一句话落下:“无用之物,何必拦道?”
主街道中,高大玉像四分五裂,轰然崩碎。
原本拦在虞绮疏面前的白鹭城主双膝一软,跌坐于地,冷汗涔涔。
“我刚才居然那么凶。
那真是我吗?”
虞绮疏站在剑上,迎风飞逝,对金钱鼠喃喃道,“是不是太过分了?这便是书上说得‘冲冠一怒’吗?”
他摸摸袖中小鼠:“是不是吓到你了?”
“吱吱。”
“他们又为什么打起来?”
虞绮疏望向天湖,满心纠结——
孟雪里和霁霄是每天清晨在观景台,手把手教他战技的授业恩师;而胡肆传他道统,他每夜孤灯下翻阅那本札记心得,如同与胡肆隔空对话,不断理解后者的道法和心意。
如果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那么这三人,前两者是亲爹,后一个是养父。
虞绮疏虽然与血缘上的生父关系淡薄,却凭空多出三个爹,现在他们打起来,打得南海倒灌,日月无光。
就算自己能赶到,要帮谁?怎么帮?
“不管了,先过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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