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泪水滴落到迟暖的脖颈，没入衣领中。

迟暖觉得那眼泪流入了自已的心中，炙热到心脏收缩发紧。

她完完全全怔愣住了，眼睫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儿。

顾识哭了？

那个不可一世的暴君？

他也会如通普通人一样软弱可笑的哭泣吗？

身前颤抖着的身躯和止不住的呜咽是真的吗？

迟暖愣在那儿，像个被按下按钮戛然而止的木偶人，带着些滑稽的意味。

随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顾识他不会是因为自已的话哭的吧？难道真的很伤人吗？

迟暖突然有些惊慌，淡淡的愧疚感催促她必须要让些什么事情。

她不由自主抬起手，在触摸到顾识有些冷硬的头发的那一刻停住了。

手臂僵持在半空中。

不行，她想，要狠心点把事情说明白，不然他就会一直纠缠着自已不放。

我不可以这样心软。

她那快要触碰到顾识头发的手掌慢慢收紧，颓然放下了。

迟暖嗓音发涩，“顾识，你……”

没等她说完，就被狠狠搂进对方的怀抱。

横亘在迟暖后腰的手臂慢慢收紧，力道大的简直要把她揉进对方的身躯。

顾识声音沙哑如通被撕裂，带着浓厚的鼻音。

他说：“迟暖，是你忘记了。”

“我一直在等。

可你不懂，你不知道。

你只希望推开我。

那些话对我来说无异于凌迟处死。”

她分明看不到对方的神色，可是话语中如通实质的悲伤，让她的心脏都抽痛起来。

空气近乎凝固，只听见他的话，低沉夹杂着一丝微不可闻的恨意，“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么好。

我，我以后，不会——”

他很艰难说出：“你希望的，我会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