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表演台早被拆走，现在这里是一个圆锥形的废钢渣堆，巨大的黑色颗粒在夜里闪着深沉的光芒。

两个人沉默着爬上钢渣顶端，俯瞰下面，一如当年。

&ldo;坐。

&rdo;李世民命令道。

玄奘一屁股躺倒在渣堆上，双手枕在脑后，左腿搭在右腿上晃动。

这个赌气的动作让李世民有些好笑，但他控制住了面部肌肉，表情保持在冷淡和愤怒两种状态。

&ldo;还记得这里吗？&rdo;李世民保持着站姿。

&ldo;当然。

&rdo;玄奘回答。

当时那一场演出，来的观众只有三四个人，让玄奘无比失望，几乎想任性地放弃演出。

李世民在后台把他死死拽住，哪怕只有一个观众也要演到底。

可巧那三四个人中有一名星探，看中了玄奘的潜质，他的演艺生涯就此打开了局面。

&ldo;记得那时候你对我说，既然大话满满地要做真正的音乐，就别瞻前顾后患得患失。

&rdo;玄奘仰望天空。

&ldo;你觉得我们这么多年来，是不是在白费功夫？&rdo;李世民问。

玄奘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问道：&ldo;还记得当初咱们的约定么？&rdo;

&ldo;嗯，我要做长安最成功的商人，而你要写出最棒的音乐。

那个时代可真好哇。

&rdo;

&ldo;现在你已经做到了，我却还没有。

&rdo;玄奘说，&ldo;我总要去完成这个约定，不然怎么对得起你。

&rdo;

&ldo;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愤世嫉俗，特立独行，不甘心被资本家摆布，不可救药的理想主义。

&rdo;李世民喜欢把所有的事情‐‐无论是市场调研报告还是冲他老朋友发的脾气‐‐都一条一条列出来，清清楚楚。

&ldo;你从来不考虑现实，每次胡闹完都扬长而去，都是我给你擦屁股！

当年是，现在也是！

整个长安都要听我的话，唯独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依旧我行我素！

&rdo;

&ldo;这算是抱怨还是表扬？&rdo;玄奘插嘴问道。

李世民狠狠瞪了他一眼，却不肯说出正确答案。

他这个招牌式的瞪视让所有的下属与合作伙伴都噤若寒蝉，却丝毫奈何不了玄奘这个油盐不进的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