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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树生病了。”
他想。
帕吉鲁走到脚踏车,从伐木箱拿回一把斧头。
他拍拍老茄冬,说:“盘古的发化成的树呀!
让我来看看你肚子装了什么。
让我敲敲你,请你告诉我,你肚子里装了什么病?”
他用斧背奋力敲树干,贴上去听到了树木虚疲的回音。
换了几个敲击点,如此数回。
“这树病得有点重。”
他又想。
他爬上树去观察,摘了几乎残剩的茄冬叶咀嚼,脑海想到是那些抓伯劳或竹鸡烤食的人,会从鸟腹掏出油膜色彩的各种脏器,填入茄冬叶增加风味。
他之所以这样想,倒不是贪味,而是这棵树像内脏被掏空的鸟类濒近死劫。
树的死亡过程类似冬眠,会活动一段时间,再沉寂一段时间。
叶子慢慢掉光,树皮渐黑,苔藓逐渐寄生了,也许三年后的春天才死去不发芽。
树干仍矗立十年,时间超过啄木鸟与五色鸟家族三十代生命的总和,养活50公斤的白蚁,如果倒在丰裕雾气的森林中更能养活10吨的苔藓与蕈类。
离死亡很近的树木,菌类先寄生,吸引蚂蚁盘聚、蚊蚋环绕、昆虫觅食,最后招来了蝙蝠夺食蚊蚋昆虫。
帕吉鲁看着树枝上盘桓的蝙蝠,能猜出这树生了多久多重的病。
大自然有一套演绎的系统,只要抓住某环节,扯一扯,便知道这套系统拴得多紧,甚至快把病主勒死了。
他想拯救这株茄冬,或延长它的寿命。
帕吉鲁跳下茄冬树,抓了斧头,往寺庙后方的森林走去,想砍下几根樟树的树枝,留待使用。
然而,“阿霞跑到哪了?”
他望了四周,找人却处处扑空,帕吉鲁又烦又急,老症头又犯了。
他把黄狗抓来讲一顿,要它循味道找出古阿霞踪影。
黄狗把寺庙绕了几圈,到处有古阿霞味道,它得找出新、旧味,才能分辨线头往哪去了。
帕吉鲁杀气腾腾地拎着斧头跟随,僧侣们与常众吓坏了,不敢上前问个明白。
黄狗随后往森林去,这下嗅到古阿霞的新鲜味道,它跑了起来。
帕吉鲁把斧头留在一棵枯死的血桐,夜晚带斧头走不熟的森林,容易因跌倒被伤了。
他才回头便跟丢了黄狗,夜黑,路径不明,怒气越来越多。
他费了些工夫走出杂林,来到湖泊般的水田。
深旷的大地满出了涅槃寂静,光影凝融,两只掠过的夜光鸟带来一抹禅意。
他没有禅心,只觉夜色薄凉,看见黄狗从他脚下延伸出去的田埂跑去,在更遥远的那方有两个人朝这里走来。
古阿霞看见黄狗兴奋地跑来,不嫌弃搭在腿上的狗蹄子会搞脏裤子,迎合它热情的舌头。
跟来的帕吉鲁却难掩不悦,像只恶狗,他不回头,执意再往前。
古阿霞与慈明师父只得退到后方的田埂交错处避让。
慈明师父欠身,表达自己先回寺里,走回去了。
此刻的古阿霞洋溢了圣灵喜乐,使她忽略了帕吉鲁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