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间实在没想到柯樊这么好说话。

他小口小口吃完饭，听李素生硬地扯开了话题。

“明天就是雕塑室大冒险了，想想还有点激动！”

李素声音带着点诡异的兴奋，就连眼白里也凸起细细密密的血管。

柯樊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将谈间剩下的一点点碗底三下五除二吃掉。

虽然动作优雅又慢条斯理，但是每个小碗都被他吃的干干净净。

甚至还叼走了谈间没啃完的糯米糕。

谈间懵懵地让柯樊就着他的手吃，粉白的指尖捧着小小一块糕点，时不时被滚烫猩红的舌头卷过，泛起麻麻的痒意。

……好像在喂流浪狗。

柯樊磕在他手心的半张俊脸有些惨白，他鼻尖翕张了几下，像是在陶醉的嗅闻。

谈间觉得柯樊现在看起来很奇怪。

他的瞳孔好像缩成了针尖大小，细密的血管在眼白处，散发着混浊的红色荧光。

谈间下意识地蜷了蜷手指，下一秒却被死死拽紧。

柯樊的声音含糊得像是梦呓。

“小谈，你身上好香……”

好像有什么阴冷，湿黏的肉质触须从手心里一闪而过，谈间惊恐地瞪大眼睛，柯樊却面色如常的仰头，飨足地一点点舔过唇瓣。

“谢谢款待。”

像是吃饱喝足的野兽收起了獠牙，柯樊唇角依然是温柔的微笑。

谈间抿唇，那股湿黏，阴冷的触感还在指尖停留，他无意识地抬眸，却恰好对上了一双贪婪猩红的眼睛。

在他和柯樊说话的时候——

李素一直在盯着他，用一种贪婪，疯狂，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掺杂着各种各样的....古怪欲望。

“咕噜。”

他甚至还听到了无比清晰地吞咽声，几乎贴在他的耳边响起。

让人不适的寒意从脚底升腾而起，谈间几乎用尽所有力气推开板凳站了起来。

谈间轻颤着看了眼一眼牢牢盯着他的两个人，抿紧唇瓣，近乎软糯的气音散在过于凝滞的空气里。

“我，我先走了。”

谈间跌跌撞撞跑出了食堂，眼睫因为害怕被沾湿成一缕一缕的，泛红的眼尾漂亮勾人，脸颊粉白，又因为过于急促的呼吸泛上一层诱人的靡色。

不由自主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两个戴口罩的学生死死盯着谈间逃离食堂的背影，口罩下好像发出了湿黏，恐怖的水声，下一秒，细细密密的尖齿撕碎口罩，猩红被拉长的舌头上长满倒刺，一点点划过猩红的唇片。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好想亲他...不...亲他不够。”

“想看他发情。”

“不，不对。”

“要彻底占有...要连骨血都嚼碎吞掉，要....”

“要吃掉他！”

古怪地嗡鸣和诡异的交谈声从他们喉咙里一点点溢了出来，他们对视一眼，口罩的残骸还挂在青白的脸上，那张巨大的，长满细密尖齿的嘴朝两边咧开，露出猩红的口腔和食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