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有一些凌乱，发上还沾着枯叶。

九歌立刻挡在了沈意面前，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不准这个妖精再靠近沈意一步。

沈意看不到，可杜若能看到，她看着九歌，又看着沈意，笑了起来，

&ldo;阿意，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告诉了你我是什么，你可还记得。

&rdo;

沈意眉头拧得更紧了，上前一步，穿过了九歌的身体。

被一个人穿过身体的感觉，就像是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心脏，狠狠捏了一把，瞬间的虚弱，难受，心悸。

九歌有些不敢相信，看着沈意伸出手去，

&ldo;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rdo;

杜若擦了擦唇角，状若无事般轻松的看着眼底下伸过来的那只手，她很想要的那只手，此刻却只是笑着，笑得无端苦涩。

&ldo;杜若本是个八百岁的狐狸，此生下山寻你，为报你前世相救之恩，以身相许，你说，只要我替你护住那个人的躯体，你会娶我，一生一世的爱护我。

&rdo;

&ldo;阿若，&rdo;沈意声音放得很大，像是怒了，&ldo;我沈意绝不是一个食言之人，承诺于你的便一定会做到，你答应过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你可还记得。

&rdo;

杜若看着他，眼底有泪，

&ldo;杜若当然记得，也知道你不是出尔反尔之辈，可是阿意，那个困扰我这么多年，使我日夜辗转无法入睡的问题，我再也忍不下了，现在，我想问你，就问你这一次，你告诉我，若是那个人回来了，我与她，你要哪一个。

&rdo;

仿佛有五雷轰顶。

九歌听不懂他们说的话，站在沈意的背后，看到了沈意拢在衣袖里的手忽然握得紧紧的，骨节分明。

可他面上，不似愤怒，反而是满满的惨烈，好似在他的心里，正在经历一场惨无人道的战争，血肉模糊，哀鸿遍野。

良久，杜若轻轻一笑。

理了理发丝，

&ldo;我知道了。

&rdo;

就那样翩然转身，走了。

九歌看着沈意的背影，仿佛一座山一样即将崩塌，不忍再看，于是转身，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