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像是找到男人的把柄，变本加厉地指责对方。

“我差点死在那片山楚。”

现在回想起来，他仍心有余悸。

“那我杀了那些人可好？”

“不、不了。”

谢景笑了笑：“是舍不得他们当中的谁？李安度？秦鹤？萧楼？”

男人语调平静，字里行间却透露出讥讽之意。

“不是。”

楚秋也说不清为什么，只觉得人杀人会受到制裁，那鬼杀人是不是也会？

谢景没有再追问，亲了亲少年的侧脸便把人放开。

……

等楚秋再醒来，有个青年半蹲在他身侧，脸上是关切的表情。

他就那样看着半趴在雕像面前的少年，眼尾仍带着未散去的红晕，似哭过。

过近的距离让楚秋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出来的温热气息，他睁眼，后退，眼神戒备。

白皙的脸庞有未干的泪痕，小脸满是慌乱不安。

青年唯恐自己将人吓坏了，那恩公定会发怒，语调更加温柔：“你…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也是芦苇村的人。”

“我碰巧看见里面门关着，便来看看，你是昨日来的贵客吧？”

楚秋眼睫轻颤，黏湿的睫毛让他视野有一点不清晰。

“我没有恶意，别害怕，你方才是遇见什么事了吗？”

青年还要再问什么，恰在此时听见门外有村民大喊：“河里又捞出死人啦。”

楚秋瞳孔骤然紧缩，脑瓜子嗡嗡作响。

青年不放心贵客，但又对那事好奇，他们村第一次在两天内接连发现两具尸体。

“要不我先送你回村长家里？”

生怕自己的好意被误解，村民多嘴解释两句：“主要是天色不早了，担心你在村里迷路。”

楚秋点点头。

青年得到答允，这才放心。

他们回去的路上，途径尸体的围观人群。

楚秋隔老远瞧了一眼，那人的打扮和他在李安度府里见过的私兵装扮很像。

认出的这瞬，楚秋的恐惧自脚底升起，本就酸软的腿脚差点支撑不住身体。

青年下意识地去扶人，可像在忌惮什么一般，才碰到少年的衣袖就收回手。

楚秋听见村民碎碎念：“恩公可千万别生气啊…”

当回到屋子里，楚秋长呼出一口气，急忙钻入被子里，没多久，他实在是抵挡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入夜，谢景出现，在楚秋床边站着。

他看了床上熟睡的人许久，坐到床边，手伸进被子里替少年按揉刚才折腾不轻的地方。

睡着的人冷得瑟缩，将被子扯过头顶，整个人埋进去。

“晨迎昏行，后天酉时三刻，是成亲的吉时。”

清晨，楚秋的门被人拍响，村长身边跟着两个喜婆模样的妇人，满脸笑意地立于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