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以后都不见淮栖了？&rdo;

这日沈无昧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李歌乐差点红了眼圈，闷闷道：

&ldo;怎么可能，我只是一时不知怎么见他……&rdo;

沈无昧一脸坏笑，捶他一记道：

&ldo;咋就不知？看他一眼又不会少块肉，你就不好奇他整日跟戥蛮同处一室都做些什么？&rdo;

李歌乐撅着嘴翻了翻眼皮，他才不想知道那个南蛮子都跟淮栖做什么，反正做不出好事来。

沈无昧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盯着李歌乐无神的眼，笑嘻嘻道：

&ldo;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些，你心里都有数了？&rdo;

李歌乐想起沈无昧曾提醒他的那些，又想起前几日心底泛出来的那股欲望，没来由红了脸，又有些泄气，胡乱点了点头，不肯吭声。

沈无昧不以为意，伸手擒住李歌乐下巴，将他脸扭过来：

&ldo;歌乐，别人能帮你的始终有限，有些事，唯有你一人可为，你不是喜欢淮栖？之前他只是没机会知道，可现在你若再这么优柔寡断，他就会变成不想知道。

戥蛮只是一个变数，不是结果，而你，却可能是戥蛮的变数，你想放弃这个机会么？&rdo;

李歌乐被迫直视着沈无昧的眼睛，惊讶于没在那双眸子里看到惯有的调笑之意，他知道沈无昧是很厉害的人物，若不是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模样，也许能让李歌乐更早一点明白他该跟谁求助。

然而李歌乐并不能完整消化沈无昧的话，他习惯了凌霄直来直去的作风，沈无昧一肚子弯弯绕绕，说出话来都拐着弯，跟不想让人听明白似的。

&ldo;我是戥蛮的变数？为什么？&rdo;

沈无昧笑笑，眯着眼瞅着李歌乐茫然的脸，叹口气道：

&ldo;他现在一定志得意满，淮栖是他最大的战利品，或许也是最利的武器，但他所有的筹码除了他哥，就只有&lso;淮栖也喜欢他&rso;这一点而已，你懂我的意思么？&rdo;

李歌乐傻乎乎眨眨眼，呆呆道：

&ldo;不懂。

&rdo;

沈无昧&ldo;啧&rdo;了一声，扬手敲在李歌乐脑袋上，心想这小家伙光是性情像极了他师父，智慧却一点没学来。

凌霄虽然看上去没正经，其实内秀得很，啥事也逃不出他的眼。

凌霄只是装糊涂，这小子却是真糊涂，真是急煞人也。

吃了一爆栗的李歌乐委屈地捂着脑袋瞅沈无昧，实在搞不懂他究竟想说什么。

沈无昧又叹口气，凑近他小声道：

&ldo;我们都不熟识戥蛮，连淮栖也一样，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没人知道，淮栖对他究竟是什么心意更没人知道，两情相悦可没那么简单，这就是变数，能利用这个变数的，唯有你一人而已。

&rdo;

说完沈无昧直起身来，细细将衣摆理好，拍了拍李歌乐头顶，继续道：

&ldo;你若一直这么躲着，等一切已成定局也就没什么变数好说了，我之前跟你说过戥蛮或许是冲着月大夫去的，当然我们都希望他不是，可若果真如此，你师父定会拼尽全力护月大夫周全，届时还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来。

现在还不迟，你就不想知道淮栖心里怎么想的？&rdo;

李歌乐似乎总算明白了沈无昧的意思，愣愣点了点头，目送沈无昧离开营房。

没错，他是不该这么躲着，而且他过了这几日，已然思念得不行，满头满脑都只剩下淮栖，他得去见他。

李歌乐揉了把脸，默默回了个身，拿眼去看床头的矮柜。

那里面放着爹托人给他送来的白豹子骨头，还有一颗白豹子的牙，他原本打算送给淮栖的，可一直没顾上，如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送出去了。

他沮丧地走过去拉开柜门，从个粗布包里掏出一颗野兽的牙，左右端详了半晌，用力攥在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