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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还是不懂吗?所谓『和羊的幽灵』是一种附身幽灵喔!幽灵本身什麽也不能做,但是会附在学生身上,让人做一些没有理由的事,所以所有的『幽灵事迹』──都是人类办得到的事喔!」
☆、初章&iddot;幽灵传说篇(5)
立俐坚持她听说过在放学後播音乐的那个人,虽然我没有问,她还是自己想了很久,最後在社团活动结束前说,她一年级时的同学听直属学姊说她们班有人那阵子每天都到往钟楼的楼梯放音乐,而她那个同学现在是在二年五班。
立俐不知道名字的那个学姊在同学问起时,很大方地承认自己到钟楼放音乐的事,但当被问到为什麽这麽做时,她只说:「是幽灵叫我做的吧?」
尽管毫无道理,我想到方爱婕,只是听到她去过钟楼不能代表什麽,只是钟楼与音乐让我想起放学後第十三分钟的钟声也不代表什麽,我在意识中屏除这样没有逻辑的想法,然後发现还是没有一点线索能证明考卷上的故事到底是谁写的。
回办公室的路上,我还在想著幽灵的事,虽然人人都讲得好像流传悠久,听起来所有的幽灵事迹都是这一个学期──也就是两个多月以来的事,更准确来说,差不多都集中在最近一个月,时间点上恰巧与考卷上出现故事差不多,如果她们知道了考卷的事,应该也会归咎於幽灵吧?
办公室里只有婉伶姊还在,我想著爱婕上钟楼的事,不知道身为导师的她有没有一点头绪?但拿不定主意要怎麽跟她提起,婉伶姊倒是先看到我,从她埋头的笔记本抬头微笑,我顺势走近办公桌,她阖上本子,招呼道:「刚从社团活动回来吗?今天很晚呢!」
「閒聊还比正事多一点。
」我不由衷地回答,精确地说,正事完全没有进行。
「林老师都跟学生聊什麽呢?」婉伶姊轻笑出声,但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反倒有种珍爱地望著孩子在公园里玩耍的感觉,不知道她有没有小孩?
「都是学生在讲她想讲的,像什麽幽灵之类她们会喜欢的话题。
」
婉伶姊的笑容霎时垂下,差不多是在幽灵出现时,她还望著我,一手拂上逸落马尾之外的浏海,仔细塞入耳後,才又勾起微笑:「现在的孩子还在传幽灵的事吗?刚回来这里时我还想:怎麽出去个几年,以前的传说都不见了?」
「婉伶姊那时就已经有幽灵传说了?」这对我而言是完全意外的回应,我马上反问确认。
「有啊,不管是什麽年代的孩子都喜欢谈这个吧?和羊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吧?建筑是有巴洛克装饰的传统红楼,还有行政大楼这座钟塔,很容易觉得如果没有带著一点幻想气息的传说,很可惜不是吗?」婉伶姊望出窗外,这个角度看不到几乎在正上方的钟楼,但是看得到拱形窗框上的螺纹雕饰,还有被拱窗框出的喷水池,灰石砌的喷水池在穿堂往教室的走廊两侧各有一个,目测半径也才莫约一公尺,而且隐身在行政大楼周围的树篱内,实在没有多少美观上的功能,不过就是因为如此,成为学生们相约会面的好地点。
我想到考卷上的第二篇故事,虽然不是什麽超自然的开展,但那个「你」的行为就像青春喜剧中的高中生活那样不切实际,这也可以说是一种「幻想」吧?如同幽灵传说带给这间学校的东西一样。
「林老师,怎麽突然提到幽灵的事?」大概是我发了一阵呆,婉伶姊定定仰望著我。
「没什麽,只是……」我想到原本要问的事,赶忙转口,「有关爱婕的状况,这学期以来有发生过什麽不寻常的事吗?」
「嗯?」婉伶姊蹙著眉深思,「她对你说了什麽吗?」
「啊……没有,我还没当面跟她谈过。
」我突然十分汗颜,说是基於数学老师的职责找她,我却只是在外围兜圈子,光想从旁人的支字片语拼凑她做过的事,如果觉得自己所在做的是应当做的,为什麽不直接听听方爱婕口中的真相呢?
然而婉伶姊笑了,像是喷水池漫上池桓的同心圆弧度,我感觉到袖子被轻轻拍了两下,听见她说:「爱婕是个懂得关心别人和接受关心的好孩子,她会明白的!」
我呆看面前前辈逐渐溢满面颊的笑,指头从我的袖口滑落,她还仰著颈子,意外地,那双眯起的黑缝中露出藏不住的专注,然後她突然眨眨眼。
「要说什麽事的话,爱婕之前在做海报,放学之後一个人留在教室里,画著两张这麽大的纸。
」婉伶姊张大双臂,看起来是全开的大小,「隔天三年级的每一班讲桌上都出现同样颜色的纸飞机,她们把机翼上的字拼回海报,上面写著:若愿再闻钟鸣,红楼水池虚左以待。
」
婉伶姊一面说,一面抽出一张便条纸,写下那段话,但我的视线已经无法对焦在她灵动的原子笔,这个句子我在熟悉也不过,它就在我十月资料夹的唯一一张照片上。
婉伶姊的便条被我随手收进裤袋,我连晚餐都顾不得买就直接回到宿舍,叫出第二次模拟考的考卷照片。
「若愿再闻钟鸣,红楼水池虚左以待。
」
你再一次读过卷纸上涂涂改改无数的字,终於满意地对自己点头,然後把它对摺又打开,摺线两边一摺翻来又二摺,一只纸飞机来到老木桌上。
对楼玻璃窗闪耀著日光,你在低一层的窗隙寻到她的身影,半掩的窗口不足看清她凝神向前的表情,但足以纸翼传音,化身鸽书的卷纸脱手飞向思绪彼端,然而甫过半途便无端坠落。
你再抽出ㄧ张考卷,寄上与红字全然无干的心,再一次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