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堂面上闪过的失落无奈，谢又陵看得分明，忽然心思一动，笑着问道，&ldo;十七爷今儿怎么有空来捧杨大人的场？臣若是没记错，您对杨大人可是没什么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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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堂咧嘴笑起来，也不知是否因为谢又陵记得他的好恶，&ldo;我犯不上喜欢他，不过十五哥要给他个面子，我就跟着混一日罢了，如今傅政在家病得七死八活，内阁眼看着就是他杨潜的了，十五哥也该和他多走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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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又陵笑了一笑，漫不经心道，&ldo;臣还以为，您是给公主面子呢，却原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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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堂微微一愣，旋即笑道，&ldo;你是想说杨慕罢？你倒挺在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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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又陵双眸一亮，灼灼的盯着佑堂，面上疏无一丝笑意，道，&ldo;臣是公主的近臣，都尉自然也是臣的主子，臣关心主子并不为过罢。

&rdo;他修眉一挑，似笑非笑的问道，&ldo;十七爷不喜欢都尉？&rdo;

佑堂见他忽然亦嗔亦喜，那清冷的面色上两道斜飞入鬓的修眉蹙得含愁带怨，心里立时咯噔一下，连忙解释道，&ldo;不是，我不讨厌杨慕，他好歹是小瑛的相公，我的妹婿，为人也不似他父亲那般可厌，我真的不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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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又陵眉头渐渐松开，眼中流动着清亮的光辉，他勾起嘴角浅浅笑道，&ldo;十七爷这话当真，可别哄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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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真，比珍珠还真！

我再不会哄你。

&rdo;佑堂被他眉梢眼角的风情撩拨的骨头都酥了，只一味呆呆的盯着他，口中讷讷言道。

谢又陵并不理会他眼中盛放的痴意，笑着转过身，自去里间取了那琵琶出来，横抱怀中，也不就座，只半垂了眼睛，轻声道，&ldo;臣此刻心情好，就为十七爷弹一段，您随意听着，听过一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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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手叮叮咚咚的拨弄了两声，再一抬手已是目光如定，轮指如飞，片刻之后，只听他缓缓唱到：不是爱风尘，似被前尘误。

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这一阙卜算子，佑堂听过多少清倌人吟唱过，那些个女子唱到这支曲子，总不免感伤身世，哀婉自怜。

如今谢又陵用圆润纯净的嗓音唱出来，竟自有一股媚气，却又迥异于女子的妩媚，那是带了七分清刚，三分凛冽的媚意，他恍惚间只觉得自己置身于一处寂寂庭院，目力所及遍是野草闲花满地愁，再一抬头，遥见碧落之上，一道月色正清明如霜。

佑堂想起从前看到诗文中说，九十莲花一齐笑，天台人立宝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