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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女孩子&rdo;一旦更名为&ldo;历史&rdo;,则胡适也好,冯友兰也好,都不可能仅凭一己之力,继续奉行&ldo;金屋藏娇&rdo;的故事,亦不可能仅凭一己之力,为之&ldo;装扮涂抹&rdo;。
自此以後(其实,此前亦然),&ldo;女孩子&rdo;便不只是单方面&ldo;千依百顺&rdo;的&ldo;服从&rdo;,她也会对试图亲近她、掌控她的人提出要求。
你能&ldo;涂抹&rdo;她,她也要&ldo;装扮&rdo;你,适如玛丽娅?鲁宾逊所云:&ldo;我们把历史塑造成型,它反过来又影响我们&rdo;。
更有意思的,则是试图对&ldo;女孩子&rdo;上下其手的人,往往因价值观、时代性及影响力的差异,在如何&ldo;装扮涂抹&rdo;的问题上产生分歧,乃至分化为不同群体,相互攻讦。
适如柯文(paulahen)所说:&ldo;文化既是一面三棱镜,给我们折射出某群体的思想和行为,但也有可能使一个群体与另一个群体变得疏远,从而把对方典型化、滑稽化和神话化&rdo;(在中山大学的演讲《变动中的中国研究视角》,2002年12月)。
义和团运动就是中国-西方、传统性-现代化、民族主义-帝国主义等&ldo;群体&rdo;用以相互&ldo;典型化、滑稽化和神话化&rdo;的工具。
柯文撰《历史三调》(1997年),则是对作为工具的义和团进行神话解构和历史重建的尝试。
未完成的第一调
《历史三调》的副题是&ldo;作为事件、经历和神话的义和团&rdo;。
从此书在史学界的影响来看,&ldo;神话&rdo;最引人注目;从全书的结构和篇幅来看,&ldo;经历&rdo;所占比重最大;从作者的自我期许‐‐&ldo;对义和团事件进行简明扼要但可信度高的叙述&rdo;‐‐来看,&ldo;事件&rdo;应可视为信史。
但是,柯文笔下的&ldo;事件&rdo;,不论史料的采用和解读,还是所占篇幅(约为全书十分之一),俱嫌单薄,似不足以支撑或曰导入&ldo;经历&rdo;与&ldo;神话&rdo;两个话题。
对此,他并不讳言:&ldo;在本章重塑义和团历史的过程中,我更多的利用了第二手资料&rdo;。
细按其书,不难发现,在叙述义和团运动的酝酿和发展时,柯文幾乎全盘采用周锡瑞(josephwe射rick)《义和团运动的起源》(1987年)的研究成果‐‐包括文献考证与史实阐释,甚至连&ldo;义和&rdo;二字的英译、&ldo;九头蛇&rdo;的譬喻亦径行迻用,虽偶有辩诘,究无改大体;此外,则大量采用中国历史学者如路遥、程啸诸人采访编著的资料,以及中国各研究机构刊印的史料。
易言之,在义和团历史事实的发现与历史意义的发明层面,柯文毫无贡献,他的谋篇布局乃至遣词造句,早被他人限定,别无新意。
而在叙述义和团战争的背景和进程时,他甚至忽略了两项重要事实:其一,清廷在&ldo;废立&rdo;问题上得不到西方列强支持,甚至慈禧的执政地位也受到威胁‐‐西人发出照会,勒令慈禧归政于光绪;虽有学者对此质疑,然非空穴来风。
这是除了民-教冲突、华北大旱及朝廷政争以外,导致义和团运动由国内暴动发展为国际战争的重要原因。
其二,义和团战争爆发前後的关键事件。
如使馆卫队在&ldo;黑色星期五&rdo;(1900年6月13日)首倡&ldo;猎取拳民行动&rdo;‐‐此前,拳民的主要打击目标是中国教民,而非外国人;清廷对各国&ldo;宣战&rdo;(6月21日),在时间上要晚于联军不宣而战夺取大沽炮台(17日)。
无疑,这些事实对于&ldo;进行简明扼要但可信度高的叙述&rdo;非常重要,柯文实在不应忽略。
以此,相蓝欣‐‐《义和团战争的起源:跨国研究》(华东师大出版社,2003年)作者‐‐才会说:&ldo;柯文的讨论拓宽了我们的视野。
但是,他的第一调,即历史事件本身的来龙去脉,尚处于待定状态&rdo;。
此书第二调的命意,在于说明&ldo;我们(案谓历史学家)用来解释历史的观念,往往与直接创造历史的人们的观念有很大的差异,其结果是不可避免地曲解了真实的历史&rdo;;此意以俗语解之,不妨说:人民创造历史,但历史不由人民书写。
以文学化的语言解之,则如书中所引霍夫曼之诗,云:&ldo;1900年的义和团运动啊,令人难忘!
那些身首异处的人在诉说着什么?&rdo;
永不终结的神话
然柯文此书的看点究在于第三调,即&ldo;作为神话的义和团&rdo;。
业已身首异处的人说着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保有其元的人此後说了些什么。
那么,义和团是怎样一个神话?柯文定义如此:&ldo;在20世纪的中国,西方因其帝国主义侵略行径而受到仇视,又因其掌握聚集财富和增强国力的秘密而受到推崇,这样一来,同时攻击西方侵略行径及其近代化秘密的义和团,有时大受称赞,有时则遭到痛斥&rdo;。
义和团的盲目排外固不可取,但是&ldo;攻击西方侵略行径&rdo;(即爱国主义),则不应&ldo;遭到痛斥&rdo;;然在新文化运动时期(五四以前),义和团却得不到这样的表扬。
在以陈独秀、鲁迅、胡适等人为代表的现代主义者看来,除了迷信愚昧、野蛮残暴和盲目排外,义和团什么也不是。
而且,义和团还被当作一个象征,集中代表了旧中国、传统文化所包涵的一切不利于建设现代化中国的负面因素。
同时,西方世界的主流舆论(畅销书,好莱坞电影,新闻报道)则更进一步,将义和团直接与中国人等同,认为中国人&ldo;残忍凶狠,报复心很重&rdo;,显然是&ldo;义和团後遗症&rdo;尚未痊愈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