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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台湾对我来说,有一种类似“外婆家”
的遥远的亲近感。
当然我外祖母家也确实在宝岛。
&esp;&esp;小时候和一方砚台。
&esp;&esp;那是祖父送的礼,叫“一砚为锭”
(一言为定)。
&esp;&esp;但毓老没有收下。
&esp;&esp;也没有收下我当他最小的关门弟子。
&esp;&esp;祖父给我讲完砚台和墨锭的故事,便牵着我离开了客厅。
走到小院里,又有人拿了一串涎着露珠的荔枝给我,但他们不叫它荔枝,管那叫玉荷苞。
&esp;&esp;我年纪太小了,没人教,不会剥,指头一松就把荔枝滚到了地上,祖父躬身捡起来,走去旁边的水池里冲洗一番,吃了下去。
&esp;&esp;有人又叫他进去,他托人照顾我,照顾我的阿嬷给我剥荔枝,捻着小柄让我咬,咬到核就吐出来,喂了我一颗又一颗。
&esp;&esp;正吃得嘴巴和肚皮都鼓囊囊,有人站在客厅冲我招手,我懵懂以为是祖父的请托有了回音,却看到有个戴着瓜皮帽,大热天还穿着长袖长袍的大胡子爷爷,哦不,感觉都可以当我太爷爷了的人,叫我过去,开口跟我讲中文,我语速有些慢,回得磕磕碰碰,换成德语,我便能多说几句了。
有人在旁边用英语考我,我也能回几句但并不流利。
&esp;&esp;那个瓜皮帽太爷爷说我答得好,给了我一串木珠子,木珠之间有一只小兽,长得很奇怪。
我长大才知道,那是菩提和麒麟。
&esp;&esp;临走前喂我吃玉荷包的阿嬷又往我口袋里塞了几粒,我问祖父可不可以拿,祖父说,“吃吧,自翩。”
&esp;&esp;“可是我不会。”
我那个时候还不会说“剥”
这个字眼。
&esp;&esp;祖父便开始给我剥,他坐下时裤子口袋的一角露出一张照片,我拿出来看,是那个大胡子爷爷胡子短一些时候的照片,他身边还站了个人,样子像我祖父。
&esp;&esp;我问祖父,“这是你吗?”
&esp;&esp;祖父说是,我问他照片上的是什么字。
他说那是于右任写的“自牧斋”
。
&esp;&esp;我又问了很多问题,后来怎么离开的我已经忘记了,只是记得很清楚,踏出那道院门口时,祖父深深叹了口气,说,“以后再也不来台湾了。”
&esp;&esp;那是2002年,第二年sars在台湾爆发,我祖父那位在西南联合大学毕业、后来随梅贻琦校长一起流亡至台湾的小舅舅,以八十六岁高龄在北投过世。
&esp;&esp;我祖父在台湾,再也没了亲人。
&esp;&esp;也确实没再去过台湾。
&esp;&esp;回加拿大最快的班机上,是惟谦坐我身边。
头等舱只剩一张票了,让给了茜娅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