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窕原本认真在调酒，听到这个称呼，手一滑，手里的调酒器便甩了出去，砸在不远处的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对不起，对不起。”

杨窕赶紧跟前方被惊到的人道歉，也顾不上回头看是谁，先跑出去将调酒器捡了回来。

路程程发现自己的莽撞吓到了人家，也有些不好意思，上前帮忙：“对不起啊杨医生，我就是看到您太惊讶了，不是故意吓您的。”

“没事。”

杨窕这时才将目光落到路程程脸上，愣了许久，恍然道，“啊，您不是之前那位家属……”

“对，杨医生您记性可真好，上次的事还没来得及谢谢您。”

路程程见杨窕身上穿着服务生的制服，疑惑道，“您怎么在这，您不是医生吗？”

“就是……兼职。”

杨窕有些尴尬，他本以为在这种地方上班，光线又暗，又没人会注意吧台里的服务生，应该十分保险，没想到上班还不到一周就被认出来了。

或许是刚刚调酒器落地的声响引起了石安澜的注意，石安澜没一会儿就走到了两人身旁，问：“程程，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遇到了认识的人。

你忙完了？”

听他说完，石安澜有些惊讶，目光在两人间来回了几次：“扬子，你认识程程啊，那你还让我给你介绍兼职？你不知道这就是他们兄弟俩的酒吧吗？”

杨窕愣了愣，他见路程程比自己还小不少，完全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这家酒吧的半个老板。

为了不耽误杨窕工作，石安澜和路程程直接在吧台前坐下，三人捋了半天，才将事情聊清楚。

原来石安澜和杨窕是儿时的好友，之后因为一些原因石安澜从老家搬走了，两人也就失去了联络，今年初一石安澜生病去医院看病，才又重新遇上杨窕。

杨窕还在念研究生，在医院实习拿不了什么工资，他父母早逝，家里已经没什么亲人，学费全得自己赚，石安澜知道这种情况后，才介绍他到路烨熠的酒吧兼职，一周五天，杨窕不排夜班的时候都会过来，从七点工作到凌晨一点。

路程程听完，转头问：“安澜，你怎么了？以前也没听你说。”

石安澜闻言脸色变了变，连杨窕看起来都有几分抑制不住的尴尬，过了好一会儿，石安澜才开口道：“发烧。”

大年初一，路程程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另一件事，虽然不确定二者间是否有关联，他还是开口问：“对了，除夕的时候，你是不是帮忙送了我一个朋友回家，不会是那时着凉了吧？”

“咳，咳咳……”

石安澜闻言立刻被刚喝的一口酒呛到，好半晌才缓过气，一把抓住路程程的手紧张道，“你说卫承安是你朋友？他该不会就是你的男……”

“你们在做什么？”

尹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路程程本能地甩开石安澜的手，跳下高脚凳，几步跑到尹陌面前，苦着脸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发誓。”

尹陌的视线先落在路程程身上，酒吧里光线太暗，刚刚在远处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和被握住的左手，这时离得近才看清他身上的服装，眼底顿时闪过一抹惊艳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