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南露对她要求很严格，不仅是周末，平日里也要给她布置作业，盛以几乎得了空就往学校画室跑。

——跑得艺术班的人全都知道她了。

正画着画呢，江敛舟叫了她一声。

盛以头都没抬：“干嘛？”

“来给我讲道题，芷若说这道年级集训班里只有你做对了。”

他语调慢悠悠的，指着一道英语竞赛题。

付承泽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好家伙，有生之年竟然能从江敛舟嘴里听见“给我讲道题”

，果然，人只要活得够久就什么都能看到……

盛以百忙之中抽出了点空，看了眼题目，是道完形填空。

她“哦”

了一声：“我见过原文，你背下来就行了。”

江敛舟：“……”

他不抛弃不放弃，又翻出了一张卷子，再指着一道题：“那这道呢？”

盛以勾完一笔线条，再飞快看一眼：“哦，也是报纸上的原文。”

江敛舟：“……”

等连着问了三道题后，盛以终于不耐烦了。

她面无表情地放下笔，问：“你到底想干嘛？”

连上周的错题都翻出来了，找点错题挺不容易的是吧？

江敛舟单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把卷子抽回来，装得很自然、很不经意的模样：“没想干嘛，问点题目都不行了？”

说着说着，大少爷还理直气壮了起来，“你以前问我题目，我都讲得可耐心了好吧？”

盛以也不跟他辩论，就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他几秒。

她的眼睛实在太好看了，眼角微微上挑，清亮亮的，搭着她眼下的泪痣，七分清冷、三分妩媚。

江敛舟率先抵抗不住，别开了眼。

盛以：“江敛舟，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心虚了都会清清嗓子？”

江敛舟不答反问：“谁心虚了？”

盛以：“那你为什么不看我？”

“……”

可能是为了证明自己才没有心虚，江敛舟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直直地对上了盛以的目光。

少女的瞳孔里倒映着他的身影，江敛舟正想再说点什么，她却蓦地凑近了几分。

女孩子身上清幽的香气瞬间将他裹挟，江敛舟有一瞬间的失神，紧跟着堪称有些仓惶地往后撤了撤。

“你该不会是喜欢——”

江敛舟没来由地就心脏跳动飞快，像是前面有什么陷阱一般。

可是身体的反应远比理智快得多，就好像。

哪怕是真的陷阱。

只要是她亲手设置的，他也会毫不犹豫往下跳。

江敛舟已经听见了自己问：“喜欢什么？”

放大了上百倍的心跳声里，少女缓缓退开了身子，歪了下脑袋审视他：“喜欢看片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