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我恍然大悟。

我用臂肋支起身。

&ldo;我在什么地方？他们能……&rdo;

&ldo;不能，除非他们跟着你。

&rdo;他的眼睛好像眯得更窄，&ldo;发现你时，你在街上不知所至，晕头晕脑的，差一点就要倒下去了。

躺下去，放宽心吧，养养力气。

我把你拖到这儿来了，但是，再往前走你就得依靠自己的力量啦。

&rdo;

他从一只小箱子里挑了一个薄薄的白色圆筒，放在唇间吸了吸。

一缕刺鼻的甜丝丝的烟飘浮到空中；那人的眼睛更明亮了。

我第一次仔细看他，我知道我怎么会将他误认作那个姑娘了。

那不仅是由于金发；他皮肤细腻，尽管略有点日晒后的棕褐色，他的嘴唇好像比男人自然的色泽红些，当他站立起来时‐‐就如现在‐‐个子显得细小，虽然他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种猫一般的优雅与柔韧力。

&ldo;你问你在什么地方，&rdo;他说，边踱步边从他那小鼻孔里袅袅地送出淡淡的烟缕，&ldo;你是在弗雷德&iddot;西勒所开的书店里。

&rdo;他嘴唇一弯，淡蓝色的眼睛眼角一翘，露出一个并不快乐的微笑。

……&ldo;面向大众的书商，业务坏透了。

告诉我，你这是怎么搞的？&rdo;

&ldo;搞什么？&rdo;我小心翼翼地问。

那双眼睛最后离开了，那声音也随之离开。

我陷入一种麻木状态。

我被吃吃的笑声唤醒，那笑声来自很远的地方。

&ldo;你需要休息，&rdo;一个声音说，&ldo;需要治愈灼伤的时间。

开枪时，你准是飞快抬起手来保护眼睛。

幸好没伤视力。

你现在的样子确实不太好看。

眉毛和睫毛差不多全被烧光啦。

脸看上去就像生肉似的。

&rdo;

&ldo;我怎么办呢？&rdo;我无力地问，&ldo;我就像个修道院墙外的婴儿。

&rdo;

那吃吃的笑声又响起来了。

它几乎成了咯咯咯的痴笑。

&ldo;那可是个配备齐全的婴儿啊。

衣服、钱‐‐5000克罗纳帝国票，都是100克罗纳一枚的。

&rdo;

我的眼睛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