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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第2页）

夏冰道：&ldo;杨识杨将军在平定温家逆乱之际，也是立了功的人。

&rdo;

杨芸摇摇头，&ldo;他不行的，当时我只是情急，想让他出个头……&rdo;

&ldo;杨家家大业大，也不止杨将军一人。

&rdo;夏冰柔声，&ldo;秦皇后曾经授意王全，将官家身边的下人全部换成了她的人……&rdo;

一提起官家，杨芸神色中焦急立显：&ldo;这怎么行？这怎么像话？&rdo;

&ldo;不要急，不要急，太后。

&rdo;夏冰安抚地道，&ldo;如今已不同了，如今是您说了算。

秦家势大压人，秦赐狼子野心，早晚会威胁到官家的御座，我们还是早做绸缪为妙啊。

&rdo;

杨芸微微顿住，看向他：&ldo;&lso;我们&rso;？&rdo;

&ldo;&lso;我们&rso;。

&rdo;夏冰坚定地重复，&ldo;我总是与您站在一边的，一切，都是为了官家好啊。

&rdo;

夏冰走了。

杨芸沉默着，一旁无人敢来打扰她。

她的思绪很乱。

时而想起近十年前，在平昌国的乡下遇见先帝时的情形，那个时候，她心里清楚自己只是姐姐的替代；时而又想起五六年前，在自己的宫殿里接见夏冰时的情形，那个时候，她心里同样清楚这个人对自己绝不会有真心。

而她的人生，就在这反反复复的虚伪、来来回回的试探之中，渐渐要耗尽了。

她几乎可以看见未来几十年的颜色，全都是绝望的。

&ldo;太后‐‐太后！

&rdo;忽而，有宦官跌跌撞撞地奔进殿来，&ldo;弘训宫的消息，弘训宫太皇太后，快不行了！

太后，您赶紧去瞧一瞧吧！

&rdo;

杨芸突然从御座上站了起来，往阶下走了几步，又停住。

太皇太后……不行了。

这就是说，接下来，她将真正是天下的第一人了？

时入腊月，天大寒，榖水冰封，北风惨啸。

年逾七十的太皇太后自上回上了一趟朝堂，便始终卧病在床，弘训宫里处处燃着暖炉、熬着汤药，自昼至夜烟雾缭绕。

如今杨太后主政，秦束知道她没有主张，最多是听夏冰的话；而父侯在位，对他们到底是个掣肘，尚可以相安无事。

于是秦束乐得清闲，每日便去弘训宫为太皇太后侍疾，太皇太后喜欢黄老之书，秦束每日清晨便趁着老人精神头好，来给她读上一卷。

然而这一日来时，太皇太后却已连眼睛都睁不开了，秦束一边给她理着床榻，一边轻声道：&ldo;太皇太后，今日感觉可好些？&rdo;

梁太后本已形容枯槁，一向只靠那一双冷而镇静的眼神慑人，如今既睁不开眼了，便只像一个最寻常的垂垂老矣的妇人，干燥的嘴唇动了动，颤巍巍地道：&ldo;今日……今日不要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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