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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第2页）

&esp;&esp;展都督虽然不怎么爱讲话，但是自己跟了他几年，张先尚没见过他真正发过怒。

&esp;&esp;有什么事儿，是会让他急怒攻心，连心口血都再也忍不住了？

&esp;&esp;张先支棱起双耳，果然听到黄伴伴将刘琦拉到一边去，小声地交谈。

&esp;&esp;黄伴伴的声音小，飘到张先耳里的话都是零零碎碎地：“……您看……有什么办法……陛下和太后都在等着。”

&esp;&esp;刘琦的声音也很低沉：“是哪一位？”

&esp;&esp;“大长公主……驸马和大人还是亲戚……也是为了这儿，陛下才差我来问都督一声。”

&esp;&esp;张先刚想继续听下去，却见门忽然被人从里推开了。

&esp;&esp;张先忙规矩地站好。

&esp;&esp;夫人拿着帕子抹了抹眼，见到张先，她犹有气力地对他点了一下头，只是嘴角的笑容，很是寂寥。

&esp;&esp;张先不解，夫人却抬头望了眼天色，今日的晚霞很绚烂，一不当心就能将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esp;&esp;“原来如此。”

夫人缓了口气，她淡然一笑，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她再没有回头地走了。

&esp;&esp;张先尤为奇怪。

&esp;&esp;只是被这样一打岔，黄伴伴和刘琦的话却再也听不清了。

&esp;&esp;几日后，嘉善长公主寰的消息传了出来。

安国公府包藏祸心，被夺爵抄家，驸马展少瑛下狱，待秋后处决。

&esp;&esp;陛下法外开恩，仍然令展岳任左都统领，展岳却自请连降三级，罚俸两年留任。

&esp;&esp;与此同时，这个消息裹挟着前几日支零破碎的话语，终于在张先脑海里连成了一条完整的线。

&esp;&esp;那日黄伴伴过府，是要告诉展都督“大长公主去了”

，请他赶快拿出个章程来吗？

&esp;&esp;大驸马和都督同样出身安国公府，驸马已被立为世子，安国公府这样胆大妄为，难免要牵连都督。

&esp;&esp;但陛下初涉朝政，未来少不了还有要仰仗都督的地方，所以才先一步派了黄伴伴来通风报信。

&esp;&esp;那么都督，也是因为听到了这个消息，才涌出一口心头血？

&esp;&esp;张先的手脚逐渐僵硬起来，再回想起夫人说的那句“原来如此”

，他方有如梦初醒的感觉。

&esp;&esp;原来什么如此？

&esp;&esp;张先不敢想了。

&esp;&esp;这些年过去，都督在他心里，早已成了一把尖峰刀的刀刃。

刀刃所向披靡，应是无所畏惧地。

&esp;&esp;可原来，刀刃也会有惶恐流血的时候吗？

&esp;&esp;张先望向月色，在那个西北的夜里，展都督清冷修长的身影，再次飘进了他的心头。

&esp;&esp;

&esp;&esp;嘉善与展岳回了安国公府。

屋外的雨起先还淅淅沥沥，到后来，却越发有大雨倾盆的架势。

&esp;&esp;展岳的外袍几乎全都湿了，嘉善因为被他护着，倒没有怎么淋雨，只是裙角上沾了不少泥点子，鞋袜更是被雨水浇了个湿漉漉。

&esp;&esp;回府以后，嘉善忙让剑兰帮展岳拿了件干净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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