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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3页）

&esp;&esp;平常失了母亲的公主，或由别的无子的妃嫔抱养在膝下，或是三三俩俩养在了一起。

唯独嘉善，独自住在凤阳阁里，自个儿能当自个儿的家。

&esp;&esp;父皇这样厚待她，她却在他驾崩以后，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esp;&esp;嘉善的眉心往中间收拢，她的脚步微微放缓。

她不由地抬起手，隔着衣裳小心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esp;&esp;她的脑海里仿佛又浮现了，她在被展少瑛一剑穿心以前，听到的那些话——“你为什么不愿意留下他？”

&esp;&esp;说得轻巧！

她如何留？

&esp;&esp;嘉善擦了唇红的嘴儿微微上扬，拉扯出一个近乎嘲弄的角度。

&esp;&esp;“殿下来了。”

&esp;&esp;守在乾清宫前的陈功，见嘉善远远地走了来，忙上前相迎。

&esp;&esp;陈功是父皇身边用惯了的旧人儿，正于司礼监任秉笔太监，算得上是宦官里头的和帝驾崩以后，陈功毅然辞掉了宫里的一切，自请去先帝陵前侍奉。

嘉善这才觉出他的耿耿忠心，深觉心中有愧。

&esp;&esp;如今再一看眉开眼笑的陈功，嘉善也由心笑道：“陈公公安。”

&esp;&esp;陈功忙道：“殿下折煞奴婢了。”

&esp;&esp;他说：“陛下刚与几位阁老议事完，现正在东厢里看折子呢。”

&esp;&esp;顿上一顿，陈功脸上不自由地现出几分欢喜来：“听说，是这回殿试的名次出来了。”

&esp;&esp;嘉善先是一愣，方才觉出陈功的用意。

&esp;&esp;章和十四年这届的殿试，嘉善的娘家表哥裴元棠也以举子的身份参与了其中。

&esp;&esp;只是嘉善已是两世为人，自然早知道表哥春风得意，金榜题名了。

&esp;&esp;总不好拂陈功的好意，她笑道：“公公既然这样说，想必我那裴家表哥定是金殿传胪，取了个好成绩吧？”

&esp;&esp;陈功也神采奕奕道：“奴婢确实想替公主当这个耳报神。

不过这等喜事，恐怕还是由陛下亲口告诉您更好。”

&esp;&esp;嘉善也知道他不会说，顶多是提前给自己透个风声罢了，嘴上却仍不依道：“公公这是成心吊着我呢。”

&esp;&esp;陈功笑嘻嘻地说：“以裴公子的才品，公主何须担心？”

&esp;&esp;嘉善抿唇而笑，朗声道：“那就借公公吉言了。”

&esp;&esp;她谢过陈功以后，方才踏进了乾清宫东厢的门。

&esp;&esp;许是近乡情怯，嘉善的这几步路，一步比一步走得慢——

&esp;&esp;八年……

&esp;&esp;八年前的父皇，在记忆中是什么样子呢？

&esp;&esp;连郑嬷嬷都瞧着年轻了，父皇该更加意气风发才是。

&esp;&esp;嘉善踩着步子，她神色复杂地看向坐在炕上上的章和帝，眼眶一热，好悬才忍住了眼泪。

&esp;&esp;“父皇——”

&esp;&esp;嘉善的声音，有自己都没想到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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