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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她有理有据，&ldo;过年可没人给你送外卖，一日三餐全靠自己，多备点食材总没错的，回头还能请小木他们过来吃顿饭。

&rdo;

&ldo;更正一下，是一日三餐全得靠我，你是准备餐餐三荤两素一锅汤，把累死我当目标吗？&rdo;楚佑翻了翻购物车里一堆东西，&ldo;行了，这些就足够了，你还有什么要买的吗？没有就去结账吧，趁现在排队人还少。

&rdo;

纪岚想了想，狠狠点头，&ldo;对联！

&rdo;

&ldo;对联？&rdo;这东西没划入楚佑脑中的年货购置清单里，他孤身一人在外过了很多个年，从没想过要给大门贴对联‐‐反正都是要撕的，还费这个事做什么？

但纪岚执念很深，&ldo;过年不就过个传统吗？&rdo;

楚佑左右随她高兴，推着车跟着她后面转悠，走了大半个楼层才终于找着了挂满对联的临时摊位。

他反正是看不出这些吉祥话有什么区别，瞎指了一个对纪岚说，&ldo;买这个，横批是财源广进，好兆头吧？&rdo;

纪岚不理他，指着最左侧挂着的一副说，&ldo;这个才好，横批阖家团圆。

&rdo;

楚佑没驳她的话，一手搭着推车看她把对联从架上取下来，&ldo;但是讲道理，买对联不是应该看上下联吗？不应该只看横批吧？&rdo;

她拽着他往收银台的方向走，&ldo;字多，懒得看。

&rdo;

超市的生意是真好，十几个收银同时工作，一条长队还是排得人没脾气。

等他们拎着好几个大塑料袋走出超市时，太阳都下山了。

从暖气熏得人晕晕欲睡的室内出来，迎着风走不到两步，纪岚就感觉冷得骨头里全是冰渣。

楚佑双手拎的都是肉类和牛奶，很重，看得纪岚于心不忍，可她的双手也提得满满当当，腾不出帮忙的手‐‐这会她有点后悔买这么多东西了。

好在路程不远，就在她感觉胳膊快要断掉的时候，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ldo;真好啊……&rdo;等电梯的空档，他突然没来由笑了起来，&ldo;我小时候也这样，每到过年就跟着我姥姥去超市买很多汽水、薯片、鱿鱼丝回来，当时抱着满满一大袋的零食，就跟抱着辛苦一年挖回来的宝藏一样。

&rdo;

纪岚正捧着双手呵气，忍不住用冻得发僵的手摸了摸他的头，&ldo;你现在不还跟个小孩一样吗？&rdo;

楚佑扬起下巴微微眯眼，大概是懒得与她计较的意思。

大年二十九的傍晚，许哲纪岚发了信息：景怡今日入土。

他说：白发人送黑发人，看得人不是滋味。

纪岚站在阳台的落地拉门前，静静地望着太阳一点点消失在高楼林立的fèng隙间。

她从玻璃的反光里看见楚佑卷起袖子来推开沙发，拿吸尘器清理着厚厚的积灰，他耳朵里塞着耳机，双脚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节拍，轻松又专注‐‐突然之间，她仿佛对辞旧迎新这个词有了新的理解。

把整个客厅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之后，楚佑关掉了轰隆隆的吸尘器，他摘下耳机问纪岚，&ldo;许哥给你发了信息？&rdo;

她轻轻嗯了一声。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ldo;景怡的父母怎么样？&rdo;

&ldo;不知道，许哥没提。

&rdo;纪岚平静地说。

楚佑不言语，把吸尘器搁回了储物间，洗洗手从冰箱里拿了盒酸奶。

她发觉楚佑尚未意识到：这世上爱他至深的人，少了一个。

这一刻，纪岚突然感到有些难过。

再深的感情、再汹涌的情绪，最终都要一点点淡在心里，没人可以感同身受。

人与人之间是独立的个体‐‐这件事原来这么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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