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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常燕的身体哆嗦了起来，嘶声说：&ldo;那到底是为的啥?&rdo;

张志和嘿嘿地笑了，悲惨的笑声很快变成了呜呜的哭泣：&ldo;他们把我弄成了废人。

他们把我弄的不男不女，我现在已经不是个真正的男人了，戏也唱不了了。

明天我就跟团长说，带着家里人回省城去了。

燕儿，要想再见面，恐怕要等来世了。

&rdo;

常燕差一点晕了过去，怔怔地看着张志和焦黄的脸庞：&ldo;是……是谁干的?&rdo;

张志和摇了摇头：&ldo;天太黑了，看不清楚。

可能是武斗的哪一派，认错人了。

你也不要去打听了，打听不出来的。

&rdo;说完这一番话，慢慢地转过身去，留下一句：&ldo;常燕同志，你要保重，我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rdo;从胸腔里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带上宿舍门踉跄着走向剧团大门。

常燕回到家里，见刘清远正抱着儿子在玩积木。

婆婆在厨房里择菜，一台半导体收音机放在案板旁边，正播放着样板戏《红灯记》的唱段：&ldo;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

虽说是，虽说是亲眷不肯相认，可他们比亲眷还要亲。

爹爹和奶奶齐声唤亲人，这里的奥妙我也能猜出几分。

他们和爹爹都一样，都有一颗红亮的心……&rdo;唱腔清脆响亮，正是常燕自己的声音。

婆婆是典型的乡下人，本来不懂京剧，也不爱听京剧的，但儿媳妇是唱京剧的，自己怎么能不听呢?于是老太太自打进城来以后第一次向儿子张嘴，让儿子刘清远给自己买来一台半导体收音机，在家里一边看孙子，一边没事就听样板戏。

刘清远看着常燕往衣架上挂大衣，就笑着打招呼：&ldo;哟，咱们的大演员妈妈回来啦。

燕儿，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啊?晚上不排戏了么?&rdo;

常燕不吭声，对儿子说：&ldo;乖儿子，想妈妈了吗?&rdo;

小刘遨响亮地回答：&ldo;乖乖想妈妈了。

妈妈给乖乖买糖吃，乖乖就想。

&rdo;

常燕从裤袋里掏出几块水果糖，塞到儿子的小手里：&ldo;吃多了糖牙齿会变坏的，要省着吃，知道吗?&rdo;

刘遨把糖块一鼓脑地全放到自己的小口袋里，再用手拍一拍：&ldo;乖乖知道，乖乖省着吃。

&rdo;

常燕笑了一下，摸摸儿子的头顶：&ldo;去找奶奶玩好吗?妈妈跟爸爸说点事儿。

&rdo;

刘遨抬起腿来，一脚把堆好的积木踢倒了，向厨房里跑去，嘴里喊着：&ldo;乖乖知道了，去找奶奶玩，妈妈要和爸爸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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