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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燕秋置身于大海,面瓜是她惟一的独木舟。
在筱燕秋看来,这桩婚姻过了此村就再无此店了。
面瓜是令人满意的,是那种典型的过日子的男人,顾家、安稳、体贴、耐苦,还有那么一点自私。
筱燕秋还图什么?不就是一个过日子的男人么?面瓜惟一的缺点就是床上贪了些,有点像贪食的孩子,不吃到弯不下腰是不肯离开餐桌的。
不过这又算什么缺点呢?筱燕秋只是有点弄不明白,床上就那么一点事,每次也就是那么几个动作,又有什么意思?面瓜哪里来的那么大兴致,每一次都像吃苦,把自己累成那样。
但是面瓜是疼老婆的,他在一次房事过后这样肉麻地对老婆说:只要没有女儿,你就是我的女儿。
面瓜的这句呆话让筱燕秋足足想了一个多星期。
床上的事筱燕秋不太喜欢做,想起来有时候反而倒是蛮好的。
这个晚上是筱燕秋命令女儿上床的。
面瓜从妻子垂挂着的睫毛上猜到了这个晚上精彩的压轴戏。
结婚这么多年了,每一次做爱都是面瓜巴结着筱燕秋,都是面瓜死皮赖脸的,今天的光景还是头一次。
筱燕秋在女儿的床边轻声喊了一声女儿,女儿那边没有了动静。
面瓜站在客厅里头就高兴,又是转圈,又是搓手。
后来筱燕秋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默默地脱光了,钻进了被窝,再后来筱燕秋从被窝里伸出了一只胳膊,五根手指挂在那儿。
筱燕秋对面瓜说:面瓜,来。
这个晚上的筱燕秋近乎浪荡。
她积极而又努力,甚至还有点奉承。
她像盛夏狂风中的芭蕉,舒张开来了,铺展开来了,恣意地翻卷、颠簸。
筱燕秋不停地说话,好些话说得都过分了,又不敢大声,一字一句都通了电。
她急促地换气,紧贴着面瓜的耳边,痛苦地请求:要喊,面瓜。
我想喊,面瓜。
筱燕秋像换了一个人,陌生了。
这是好日子真正开始的征候。
面瓜心花怒放,心旌摇荡,忘乎所以。
面瓜疯了,而筱燕秋更疯。
炳璋算过一笔账,决定从启动资金里拿出一部分来请烟厂老板一次客。
要想把这顿饭吃得像个样,费用虽说不会低,这笔费用也许还能从烟厂那边补回来的。
现在,关键中的关键是必须让老板开心。
他开心了,剧团才能开心。
过去的工作重点是把领导哄高兴了,如今呢,光有这一条就不够了。
作为一个剧团的当家人,一手挠领导的痒,一手挠老板的痒,这才称得上两手都要抓,把老板请来,再把头头脑脑的请来,顺便叫几个记者,事情就有个开头的样子了。
人多了也好,热闹。
只要有一盆好底料,七荤八素全可以往火锅里倒。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对的。
炳璋不想革命,就想办事。
办事还真的是请客吃饭。
烟厂的老板成了这次宴请的中心。
这样的人天生就是中心。
炳璋整个晚上都赔着笑,有几次实在是笑累了,炳璋特意到卫生间里头歇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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