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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妈妈苦笑道：&ldo;你不知道，这些年我们村里的狗都很难活过一年。

平时小偷小摸的人懒散惯了，自己家里从来不养一个牲口，快过年的时候就在附近几个村里转悠，看见有活物就放药弄倒，或者闷棍打死，然后在附近的山上扒了皮，要么烟熏了做过年腊肉，要么当晚就下了火锅。

&rdo;

&ldo;还有这样的事?&rdo;我不得不承认，离家读了几年书，现在连家乡的情况都陌生了。

妈妈说道：&ldo;可不是吗?我们村的张娭毑，你知道吧，她家的母狗在五月的时候下了六个狗崽。

张娭毑高兴得不得了，她儿子女儿都在外上班，一年到头不回家，她就跟着那条狗过日子呢。

她将儿子女儿寄回来的牛奶和营养品都喂给狗崽吃，像对儿子一样对待它们。

结果不到腊月，六个狗崽都被人家打了吃了，就连那条母狗都不知道被谁打断了两条腿，差点成了人家的一盘菜。

&rdo;

我哑口无言。

&ldo;所以你说说，二奶奶养的狗可能就这样埋掉吗?当晚就被几个坐夜的人烤着吃了。

&rdo;妈妈说。

在我们那个地方，办葬礼的晚上是要留人在灵堂彻夜烧纸打锣的，并且每隔一刻钟就放一小挂鞭炮，名之为&ldo;坐夜&rdo;。

&ldo;吃了?&rdo;我惊讶不已。

&ldo;是啊。

那几个被咬到的人还特意半夜赶过去凑一餐，开玩笑说狗咬了他们，他们要咬回来。

&rdo;

&ldo;那吃过狗肉的人后来怎么了?&rdo;说这话的时候，我心中有隐隐的期待，期待某种奇妙的答案。

我想，既然那条狗有那样的灵气一一认出曾经得罪过二奶奶的人，并且有那样的勇气上前咬一口为二奶奶&ldo;报仇&rdo;。

那么，它应该有同样的能力为自己的悲惨命运&ldo;报仇&rdo;吧?

不过妈妈的答案让我大失所望。

妈妈摊手道：&ldo;没怎样啊!甚至有人说，二奶奶养的狗远远不如张娭毑用牛奶喂大的狗好吃。

&rdo;

我顿时垂头丧气。

舅妈挥舞着筷子说：&ldo;吃饭吧，菜都凉了。

&rdo;

我刚端起饭碗，就听见门外响起凶猛的狗吠声。

扭头去看，不见狗的影子，却看见一个模样可怖的人!那人牙齿稀稀落落，却尖锐如狗!

☆、可怕之人

更可怕的是，那人满身疙疙瘩瘩，不论是头上，手上还是脖子上，到处是拥挤在一起的包。

真不知他头上的头发是哪个胆大的理发师剪的。

当时虽然接近正月，但是天气尚冷，他却将舌头伸在唇外，如狗一般呼气吸气。

我自认为没有密集恐惧症，但是见那模样，顿时恶心反胃。

舅妈马上脸色变得难看，从兜里掏出几块钱的零钱，捏成团了扔给那人，斥道：&ldo;你快走吧，我们正吃饭呢。

&rdo;

舅妈的反应不难理解。

几年前每逢这个时候，会有挨家挨户唱歌送纸的人来乞讨。

唱歌一般是唱所谓保佑平安，恭喜发财之类的地方小调，送纸的就五花八门，纸是巴掌大小的红纸，这都一样，但是上面写的字千差万别。

有的写&ldo;勿听童言，慎听君言&rdo;，&ldo;君子豹变，小人革面&rdo;等莫名其妙的东西，也有的写&ldo;恭喜发财，五谷丰登&rdo;，&ldo;春回大地，万象更新&rdo;等浅显单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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