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疏依旧是那样安静的站在原地，她甚至没有继续向前走了，可裴周妄却明显的从乔清疏的背后中察觉到了某一种黑暗。

他同样是站着，眼眸变得更低垂了一些，视线依旧没有从眷顾的身上移开，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带上了一种紧张而又忐忑加剧的氛围。

不是因为周围要发生什么诡异，而是乔清疏的心——

在不安。

“疏疏别怕。”

裴周妄没有过多追问，而是指尖轻轻的勾住了乔清疏脸前那飞扬的发丝，目光变得更温和了一些。

他那平缓的语调像是能穿破一切，给予了绝对的坚定和温柔。

“没关系的，不论是什么样的污染区都没有关系，这不过是个实验品。”

说着，裴周妄剩下的躯体已经再次变得非人，那双巨大的翅膀张开，遮天蔽日，也遮住了所有的窥探，黑而厚实的羽毛轻轻的拍了拍乔清疏的后背。

代表了绝对的安全感。

实验品。

实验品——

三个字似乎给他的心中带来了更多的悸动，奇异的情绪将它包裹的越发深厚，像是有股无形的力量在压迫着她的鼻腔，压迫着她的躯体。

可是，周围的一切场景如此真实，甚至那些叫卖声也是熟络无比。

乔清疏身形逐渐显现，面前卖包子的老板娘甚至还露出了一个诧异的表情，用熟络的语气说着：“疏疏啊，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吃包子，今天不上班呀？”

“……嗯。”

乔清疏似乎是有些低的应了一声。

“也是看我这老记性，今天都周日了，肯定你不上班，只不过你们这公司太压榨了，竟然是单休，你一个小姑娘在外地打工太辛苦了……”

“旁边这个帅小伙是谁呀？是你男朋友吧，哎呀，没想到你都已经找到男朋友了，我本来还想把我隔壁家的侄子介绍给你的……”

戴着口罩的老板娘絮絮叨叨，手上还在端着一笼一笼的包子，说话的时候口气都哈在面前的面罩上。

那些包子所蒸腾出来的雾气也遮盖住了老板娘的面容，也遮住了乔清疏的脸庞。

如果——

我是说如果，人类无法分清谎言和真实。

那么就无法分清世界是真是假。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自己所谓的原来的世界，真实的世界其实是自己内心一直构造出来的东西，而自己本就属于末世——

神明能创造世界，自然也能推演未来，更能蒙蔽未来。

乔清疏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能量气息更加强烈了，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瓣，似乎像是无意识的将自己的唇角都咬的出血。

鲜红的血珠迸射出来。

会不会？

会不会一切是虚假的？

会不会，其实一切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阿妄，你说生活过的世界会是虚假的吗？”

乔清疏有些自言自语的说着。

她的脸埋在了包子蒸腾出来的雾气里，整个人变得更加诡异怪诞，分明就站在那里，可却像是要被白雾吞没了。

“阿妄，世界，到底是虚假的还是真实的呢？”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