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规律而有散漫，转眼就到了月底，姜瑜跟胡利民约定好的日期。

姜瑜又抽了个时间去了县城一趟，这回她换了个工作日，请假去找的胡利民。

守门的还是那个老大爷，他对姜瑜还有印象：&ldo;你是来找小胡的吧?小胡跟我说过了，让你直接上去找他，二楼的财务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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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过老大爷，姜瑜按照他的指示上了二楼，很快就找到了所谓的财务科，就一间屋，里面摆着几张桌子，桌子上有算盘、笔、墨水等杂物，旁边的一面墙上是摆放文件的架子。

几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埋头在那里忙活着，时不时地算盘珠子碰得啪啪作响，月底了，要给全县的老师发工资，还要跟印刷厂那边结算书本的费用，财务科几个人真是忙得飞起，胡利民已经连续三天每天都只睡三四个小时了，眼眶里都是血丝。

瞧见姜瑜，他不好意思地扒了扒凌乱的头发，苦笑道：&ldo;等一会儿啊，我们把这本给对完，你先找个空椅子坐一下!&rdo;

说完，他又埋头算账去了，边算还边在嘴边念叨：&ldo;六退一还五去一……六五八余三……&rdo;

姜瑜听了一会儿，打断了他：&ldo;胡三哥，六五八余二!&rdo;

胡利民怔了怔，在脑子里默念了一会儿，反应过来：&ldo;哦，你说得对，余二!对了，小瑜，你也会算账，今天不急着回去吧?那来帮我核对一下这个账本，回头我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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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就把一只算盘和账单抱到了姜瑜面前。

另外一个埋头干活的男人也抬起头说：&ldo;对，小姑娘帮一下忙，咱们这几天真是忙晕了，这些都是核对好的，你帮我们再检查一遍，免得出了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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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利民在一旁给姜瑜介绍：&ldo;这是我们刘科长。

&rdo;

她只是随便纠正了胡利民一句而已，就被这么抓了壮丁。

姜瑜不好意思地说：&ldo;不好吧，这是教育局的机密，我能看吗?&rdo;

刘科长端起旁边的大瓷碗喝了一口水：&ldo;毛的机密，印刷厂每学期给咱们县里印了多少钱的书，这算什么秘密。

小姑娘帮个忙，核对一下，免得出了错，又要跟印刷厂扯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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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话都说到这份上来了，姜瑜也不好拒绝，埋着头，仔细地核对账本起来。

胡利民干了一会儿活，听背后没动静，就看姜瑜拿着笔，在旁边一张白纸上写写停停，时不时地翻动账本，算盘被彻底丢在了一边。

不拨算盘怎么算账?胡利民端着印着五角星的白色搪瓷杯子，走到姜瑜身后瞅了一眼，好家伙，还真被她找了几处不对的地方来。

不过姜瑜比较谨慎，她没在账本上做任何的改动，而是在另一张白纸上把页码、不对的金额标了出来，后面还附带她算出来的金额，这样方便事后刘科长他们查证纠错。

他没看走眼，这小姑娘果然有两把刷子，做事就是谨慎，不过，她怎么又翻了一页。

看了几分钟，胡利民看出了端倪，姜瑜似乎不用算盘都能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