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太后之外，便是寇辛同长公主都不得留下，离去前，寇辛瞧见小道上太医流水般从养心殿侧门而进，燕京涵却同太后一起从正门而入，皇帝仪仗中的銮驾停留在原地，久久无人下驾。

寇辛心中一凛。

那銮驾中怕是空的。

皇帝早就秘密回宫，在养心殿等着太医来医治了，寇辛不寒而栗。

长公主拉住他袖子，将人扯向前，目不斜视地上了舆车，轻声嘱咐道，&ldo;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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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辛骤然回神，心神不宁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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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涵大步入内，重甲甫一跪地，便发出铮铮声响，太后见他跪在密不透风的龙床前，太医也跪了满地，哪还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霎时潸然泪下，&ldo;陛下何时回宫的?&rdo;

燕京涵低声道，&ldo;昨日，随太子的衣冠棺一同入宫。

&rdo;

太后泪不成声，&ldo;哀家的龙儿啊，快，快，让哀家看看!&rdo;

两旁宫人正想掀开龙床前的帷幔，凭空响起几声低咳，&ldo;母后。

&rdo;皇帝平日的威严全都消散在这苍老病态的嗓音里，&ldo;让太医都下去罢，朕有些话要同太后说。

&rdo;

太后眼见太医们颤颤巍巍地鱼贯而去，终于忍不住眼前一黑，身形摇摇欲坠，被小陶子一把搀住，搀扶后，小陶子也不敢发出半个字，低首含胸，恨不得自己在这殿内彻底消失。

这个念头刚闪过心中，皇帝就低咳着道，&ldo;小陶子，太傅可来否?&rdo;

陶然跪倒在地，&ldo;太傅在殿外候着呢，奴婢去将大人请进来。

&rdo;

皇帝闷咳一声，&ldo;宣。

&rdo;

陶然连滚带爬地下了去。

皇帝又道，&ldo;朕这几日记性越发不好了，淮亲王……咳咳，你今年年岁几何?&rdo;

燕京涵不卑不亢，冷声吐出二字，&ldo;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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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长叹一声，&ldo;十九，十九，还未及冠罢，可取字否?&rdo;

燕京涵：&ldo;并未。

&rdo;

皇帝话里像多了几分兴致，&ldo;那朕今日，就为你取了这个字如何。

&rdo;

燕京涵：&ldo;臣之幸。

&rdo;

岂止荣幸可言，天子取字，是百年难有的殊荣，这也代表着另一层含意，皇帝只为自己的儿子取过字。

皇帝回忆往昔一般，低声道，&ldo;朕有两个儿子，晟儿十九时，尚且在太傅的手底下念学，离归十九时，却半分亲情都不念，母后啊，当年是朕对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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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已哽咽发不出声。

皇帝继续道，&ldo;京涵十九岁时，却比朕当年还要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