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不见了，好在钱包还在，虎杖拿出自己所有的钱拦了一辆出租车。

粉色头发的少年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虎杖倭助的病房时，站在爷爷床边的是一脸严肃的伏黑惠。

听到脚步声，伏黑惠悠悠转身，然后将他遮挡的位置暴露出来。

病床上，形容枯槁的老人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看到爷爷第一次如此安静老实的躺在那儿，虎杖似乎明白了什么。

“虎杖？”

伏黑惠皱起眉，“这十几个小时你去哪儿了？”

问完这句话，又看到虎杖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和肿成核桃的眼睛，这些都告诉他，虎杖似乎遭遇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如今这种时刻，不是追问虎杖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将那些疑问全部咽回去，抿了抿唇，伏黑惠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位置。

“爷爷他……”

虎杖的声音是颤抖的，伏黑惠的神情一瞬间变得忧伤起来。

少年沉默的点了点头，说不出什么话。

伏黑惠的沉默恰巧说明他猜对了，眼泪一瞬间充盈了虎杖的眼眶，酸涩无比。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就算小时候被欺负说是没父母的孩子，虎杖也坚持将对方揍一顿，而不是没出息的哭鼻子。

可是这一刻，在确定爷爷已经离开人世，而他却莫名被人掳走喂下什么手指后困在某个地下室，从而造成他没能见到爷爷最后一面，虎杖就难受的要命。

他恨那个头上有疤痕的女人，也恨莫名其妙在地下室里睡过去的自己。

如果他没有睡过去，而是不停地寻找出口，用尽全部的力气去砸那堵墙的话，是不是就能够早一点出来？

是不是就能够赶在爷爷咽气之前出现，至少，他们还能够见到最后一面。

“什么时候的事？”

伏黑惠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面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抖动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伏黑惠还是决定如实告诉他，“差不多你来的十分钟之前。”

十分钟，就只是十分钟……

这世上最让人意难平的莫过于差一点的遗憾。

充盈于眼眶中的泪水最终还是掉出了眼眶，虎杖抹了一把，走到床前，靠近了去看爷爷。

这个他生命中对他最好的，唯一一个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也没了。

“虎杖……”

伏黑惠有点担心他。

在来这里的车上，他们曾分不清究竟是病危的人比较惨还是植物人比较惨，现在，他确定了，植物人尚且有醒来的希望，可人一旦死去就真的没有了重生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