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对面被窝像是没有人，连手机的屏幕光都没有。

&esp;&esp;半天没人接话，老三压低了声音：“于丛睡了吧，不聊了。”

&esp;&esp;于丛屏气凝神，听他们逐渐变小声的吐槽，他不太想参与其中，以免睡不着。

&esp;&esp;宿舍区熄了灯，于丛把被子裹得很紧，在茫茫的凉意里睡着。

&esp;&esp;再见到姜清昼是在美院外面的那堆灌木丛旁。

&esp;&esp;植物茂盛，绿茵茵得不像是在深冬，被修剪成了很奇怪的样子，一朵一朵像是搭建游戏里的蘑菇。

&esp;&esp;他等不到姜清昼，又没人开门，只好站在台阶下面等，顺便玩手机。

&esp;&esp;手机里是网页问答最新的一个话题，题目有点俗气：《如何判断你喜不喜欢一个人，看下面十条就行》

&esp;&esp;于丛心情有点矛盾，一半是不屑，一半是心虚，点开还不自觉地念出来：“43

&esp;&esp;姜清昼最近有点阴晴不定。

&esp;&esp;不仅仅是王洁的感觉，连只偶尔接送他进出学校的司机老刘也感觉到了。

&esp;&esp;王洁当然不想去他家，要是不小心碰上压力加满的姜总，她得自我疗愈好久。

&esp;&esp;老刘替他搬着生日礼物，大多是聚会那天带回来的东西，有几样大件连包装都没拆，从外壳能辨别出是游戏机之类的。

&esp;&esp;小件也有，统一被他收到了纸箱里。

&esp;&esp;东西多而不乱，从王洁火红的车屁股逐步挪到黑色轿车后头。

&esp;&esp;他手里还提着个纸袋子，包装上带了个一百多年的德国品牌名。

&esp;&esp;“这谁送的啊？”

王洁摸着下巴，回想不起来：“这我爸能用。”

&esp;&esp;姜清昼看她一眼，凉飕飕地笑了声。

&esp;&esp;她觉得这点动静很奇妙，奇妙之余富有层次感，能感受到三分轻蔑、三分不屑和四分得意。

&esp;&esp;姜清昼绷着脸不笑，又不肯说的样子。

&esp;&esp;王洁叹口气，本来想让他别忍着，想了想他得意忘形时无差别的语言攻击，还是作罢。

&esp;&esp;老刘也莫名觉得他开心，不知道是因为生日，还是因为姜郁善这周没回家。

&esp;&esp;王洁搬完了东西，很嫌弃他：“以后蹭车二十啊，累死我了。”

&esp;&esp;姜清昼想起来准备把车开到学校的计划，没搭她的话。

&esp;&esp;“走了啊。”

还是往常那样的速度，见头不见尾。

&esp;&esp;姜清昼伸手替司机把后备箱关上，心情很愉悦：“刘叔，走吧。”

&esp;&esp;姜郁善不在，车里的氛围都隐隐轻松些。

&esp;&esp;老刘问了一嘴，把车载的城市广播打开，女主持人很流利地进行实时播报，说从某某路到某某路向西拥堵，某路到某路向东拥堵，靠近他们家的那段中环双向拥堵。

&esp;&esp;老刘刹车踩得比油门久，脸上有点不明显的焦急，额头冒出点细汗。

&esp;&esp;后视镜里的人正在玩手机，姜清昼眉毛微微往上扬，神色奕奕，遮不住的青春年少，雇主的儿子也到了二十岁。

&esp;&esp;手机嗡嗡地震了两下，是于丛发来的新消息。

&esp;&esp;姜清昼不自觉地挑着眉，点开看见一个红色的名章印子，于丛大约用了很新的印泥，丛字的小篆被溢出的颜料弄得有些模糊，两三个笔画不太清楚。

&esp;&esp;[小于小于不做咸鱼：好看！

]

&esp;&esp;后面还附上了个老土的大拇指表情，表情下面接了一句：“谢谢你，我以后会用的。”

&esp;&esp;姜清昼表情顿了下，手指犹豫了几秒，没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