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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头痛稍稍好些了,秦鸾开始担忧邻肃厦的事办得如何了,心里算着,今天下午应当就可以到达军营,见到李缄了。

的确,今天下午有人要求见李缄,可惜,不是邻肃厦。

☆、疑团

当李缄看见玉人时,他当即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当然,他不可能知道此时的玉人,已经成为秦鸾全力设防的人,他更不可能知道就在前一天,秦鸾的得力干将已曝尸荒野。

他只知道,这是秦鸾多年前救下的那个女孩,秦鸾视她如亲生妹妹,而今,她风尘仆仆一路快马加鞭而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楼里出了什么大事,且事关秦鸾的安危。

&ldo;将军,都城中于前几月出现一个组织,叫虫二阁,其中大都是原玉虚山上弟子,武艺高强,大肆屠戮官场要员,以此牟取暴利,朝廷认为他们有造反之心,下令封阁,晟帝明确下旨,要如意楼贡献出自己的情报网络已备军需,可是楼主迟迟不予回应,晟帝大怒,要以叛逆之罪判罚楼主。

将军,楼主已经身陷囹圄了,不知道要如何处罚呢!&rdo;

玉人注意到,在听闻虫二阁时,李缄眼中分明还是迷茫的,然而当听闻玉虚山的名号时,眼中的神情骤然变为惊慌,可是还有一种十分让人难以理解的感情──他目光闪躲,手扶着前额,那是一种内疚和自责。

玉人不想放过这么好的追问时机,&ldo;将军,我不明白,为什么楼主要这么做,她何苦这么护着虫二阁,反倒拖累了自己……&rdo;

&ldo;不,她没有护着任何人。

&rdo;突然的打断,更加证明了玉人所问之处的正确性,李缄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只是微微思索了一下,&ldo;你也知道,如意楼一直有着一个自己的联络网,这个网络的宏大状况是朝廷无法估量的,你们楼主只是怕这个网络一旦暴露,就会引起晟帝警觉,待到平定大业完成,就招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下场。

&rdo;

&ldo;我也觉得楼主一向思虑周全,以大局为重,无论如何也不会如坊间所传的那般不堪。

可是,这是楼里人能理解的解释,却不能对外人说啊!我们要怎样才能洗脱楼主叛逆的罪名呢?&rdo;

如何为她洗脱罪名,如何为她求一个安宁?李缄只觉得自己这一生,似乎都只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然而,他却从来都是无能为力。

起初玉人听他言辞坚定,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但看了他的表情后,不由得佩服起平西候的判断力──他那副矛盾的表情,似乎是自己对自己所说的一切都不敢尽信。

良久,李缄终于开口,&ldo;你回去告诉楼主,一切按照晟帝的意思去做,不要顾虑太多,至少此刻得留全自己的性命。

&rdo;

玉人原想从虫二阁和如意楼间的关系入手,套出李缄的话,从而得到平西侯想要的答案。

但不料李缄竟然就此打住,转而开始干涉起楼中的事务。

&ldo;可是老爷……&rdo;玉人心下又生一计,&ldo;那个虫二阁阁主前些日子派人到楼里大闹,说玉虚山上下数百徒众都不会放过楼主,他们说楼主当年和老爷您是弑师夺位不成,才逃回来重新守着如意楼和李家的基业的。

我害怕,楼主就算是能活着从狱里出来,这些虫二阁的人恐怕也会以报仇为名,要楼主的项上人头啊!

&rdo;

&ldo;这点你放心,桓无越十年前没有杀她,今天也不会杀她。

&rdo;李缄似乎对这件事颇有自信,但是口气中却有一种淡淡的嘲弄。

玉人善于察言观色,她体察出了细微的嘲弄,却实在搞不懂这个玉龙将军是在嘲弄谁,她以为是桓无越,如果说他认定桓无越不会杀秦鸾,还有嘲讽之意,那他就是断定桓无越不可能对秦鸾下手,而这种不可能杀的感情,是否就意味着一定会救呢?玉人突然想到自己的失信于秦鸾,突然想到了那封诡异的帛书,她不是一个妄下定论的人,但是这一切事情联系在一起,问题是不是就已经有了答案。

&ldo;可是在楼中,我已经听见有人相信了虫二阁那些人的鬼话,有些人已经公然不服楼主,说什么为了缓解虫二阁和如意楼之间的矛盾,以解如意楼当下腹背受敌的困境,要把楼主交由虫二阁任其处置,扶温衣笑上位。

&rdo;

听到这里,玉人看到李缄已经彻底慌了,他震惊地看着玉人,仿佛不能相信如意楼已经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而秦鸾已经受到了这样的威胁。

原以为自己能用自己的家族势力,给秦鸾一个安定的生活,但是没有想到,到头来,她还是落了个众叛亲离的下场,难道这真的是缭绕在秦鸾头顶的一个魔咒?自己有戍守边疆的职责,不能立刻赶回去以李家长子的身份为她解困,李缄只能解下腰间的贴身佩玉‐‐那是李家世代相传的佩玉,是李家大家长地位的象征‐‐李缄将玉佩交到玉人手上,

&ldo;你拿着这个回去,告诉所有人,如意楼不能易主,告诉他们,这是我的意思。

&rdo;

快要入秋了,天气一天天凉下来,秦鸾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

离大限之期恐怕已经不远了,只是这如意楼,究竟还能撑多久。

已经三天了,邻肃厦没有一点消息,究竟办没办成,好歹也应该有个准信吧,就算是去迟一步,没能救下李缄,也应该飞鸽传书回来啊,别是时间不够,自己还在军营的时候,虫二阁的人马就到了,把他和李缄一起结果了。

这是秦鸾最怕看到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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