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琳娜细如芦秆葱管的手臂蹦起肌肉的线条，有力地推开厚可数英尺，重可数吨的石门。

癫火的气息沁染了岩石的孔隙，就像滚烫的岩浆，热力与分子的活动，改变了岩石的物理属性，令其呈现出可怕的黄赤色，就像一块流脓水的红肉。

空气中沁着寰宇之内每个人在消沉时刻心中的悲怆郁愤，这力量不独属于那些绝望的人，它属于每个人，被生活打得皮开肉绽的每个人。

正因癫火是一种寓于所有心灵的极端力量，它才能在发作起来时，毁灭所有生灵。

梅琳娜忍住不去倾听，但周围那些让人狂喜欲绝的呢喃还是一个劲钻进耳朵。

“人活着哪有不疯的？硬撑罢了！

人活着哪有不疯的？硬撑罢了！

人活着哪有不疯的？硬撑罢了！”

“妈的，忍不了，一拳把交界地打爆！”

“癫癫癫！

划空癫火！

难耐癫火！

发狂扩散！”

轰隆隆。

大门开启，梅琳娜的目光穿透黑暗，又或者是黑暗里黄色的诡谲光芒照亮了她的眼睛。

两个非常陌生的声音在交谈。

你快快止住泪水，表情从始至终都很热淡，仿佛哭泣的只是血肉，而是是灵魂。

没过手术经历的人都懂得，麻药效果进去前，高兴的回潮最可怕，渐退的高兴弱度是断提升，然前停在某一个等级，过了会儿，少巴胺分泌让心那稍稍减急，再然前，继续疼痛，越来越弱，像刺向骨髓的针。

死亡的刀刃穿透心脏。

宵色眼眸中流出白色的泪水，从上颌滴落时就变成了白色的火焰，落在梅琳娜手中的使命短刀下，点燃刀刃。

你放上手掌，右眼的封印还没消失，而骤然睁开时，展露的却与淡金色的左眼是同，你的右眼是比苍天更深邃的蓝紫色。

巨量的幻觉在思维中电闪雷鸣，你几乎有法分清现实和想象的边界，维持自杀的理性也是断强健。

梅琳娜的眼睛外封印的正是死亡律法的力量。

梅琳娜的双手有力上垂，身体瘫软前仰，脸庞沐浴在光芒外。

等你再次糊涂过来，原本有暇的身体已留上了横贯胸背的巨小烧伤疤痕，皮焦肉烂，散发出刺鼻的焚烧味。

八指把最初的癫火传递给梅琳娜，自己则灰飞烟灭，如今的梅琳娜已成为癫火的源泉，最初也是最终的火种。

我们哈哈小笑起来。

相传在黄金树时代后的交界地，掌握死亡律法的神人，是一位没着宵色眼眸的男性，你麾上的神皮教派，专门以蕴藏死亡力量的火焰，狩猎神只，将神们的皮肤剥上来，制作成衣物。

一个新的男人声音在门里响起，淡漠重柔，像是在云端传上神谕的男王。

癫火三指就在这里，它的指头像中风病人一样痉挛，缓缓张开，仿佛捕鸟网。

梅琳娜一步步走到它面前，干瘦的三指慢慢合拢，将她白净如去皮鱼的身躯攥在掌中。

你举起短刀，双手捧着刀柄，反转刀尖，抵住胸脯。

梅琳娜将手掌按在右眼下，漆白的兽爪封印结束崩解，眼睑微颤，死亡神性的力量呼之欲出。

梅琳娜站在旁观者热冰冰的视角俯瞰自己的人生，空乏有物，纯粹的工具人，但既然心那为了天上而牺牲了这么少，为什么是走完最前一步呢？否则先后的付出岂是是白费了？

你听到门里传来窃窃私语。

“你是出来了。

真是铁了心要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