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受了委屈的妈妈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月光下，流着泪，把胡笳吹了很久很久……

妈是精神爸是胆。

因为没有爸爸，童年的商钢一直很懦弱，被军区大院的小朋友欺负。

血液里流淌着商云汉钢铁意志和叛逆精神的商钢，绝不是天生胆小怕事的软蛋，因为妈妈一直教育他不许和别的孩子打架，不许他在家属院惹事生非，他才像小狮子一样藏起了自己锋利的爪牙，给其他孩子一种软弱可欺的错误印象。

第一次和李铁牛打架，使他开始变得坚强起来。

军区大院里的孩子整天同战士一起混，匪得没法没天。

妹妹商柳哭着回到家里。

正在厨房帮妈妈劈柴的商钢放下柴刀：&ldo;谁欺负你了？&rdo;商柳抽噎着不说话。

&ldo;是不是李铁牛？&rdo;商柳哇一声哭了：&ldo;李铁牛和张大强抢走了我的鸡毛毽子……&rdo;&ldo;他们凭什么抢你的东西？&rdo;&ldo;李铁牛说我的鸡毛踺子好看。

&rdo;&ldo;走，哥哥去给你要！

&rdo;

商钢牵着妹妹的手来到篮球场。

看见李铁牛、张大强他们几个孩子，正踢着妹妹粉红色的鸡毛毽子玩。

&ldo;李铁牛，把我妹妹的鸡毛毽子还给她！

&rdo;胖墩墩的李铁牛笨拙踢着鸡毛踺子道：&ldo;谁见你妹妹的踺子了？&rdo;&ldo;你脚上踢的不就是我妹妹的鸡毛踺子？&rdo;张大强过来帮腔道：&ldo;软鼻蛋，这踺子上又没写你妹妹的名字，凭什么说是她的？&rdo;&ldo;你给不给？&rdo;商钢攥紧了小拳头。

李铁牛看见商钢握紧了拳头，把鸡毛踺子扔给张大强，推了商钢一把：&ldo;软鼻蛋，你今天长胆了，是我抢的又怎么样？我就是不给！

&rdo;&ldo;把我妹妹的鸡毛踺子还给她！

&rdo;&ldo;就不给，怎么样？你这有娘没爹的野孩子永远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rdo;商钢最怕别人揭他短，说他是没有爹的野孩子，想起铁牛妈妈说妈妈的那些坏话，商钢小狮子一样呼地冲上来，抱住了李铁牛。

&ldo;打架了，打架了……&rdo;一群踢足球玩的孩子见他们搂抱在一起摔交，全都围过来看热闹。

比张大强小4岁的弟弟张小强，扎着爸爸军用皮带，斜背着水壶，看见商钢同李铁牛搂在一起，挥动着小拳头，一个劲儿地喊：&ldo;打，打……&rdo;

商柳哭着喊：&ldo;别打我哥哥，别打我哥哥……&rdo;李铁牛虽然胖，却没有劲，很快就被商钢扳倒。

商钢骑在他的身子上：&ldo;还我妹妹的鸡毛踺子？&rdo;身子底下的李铁牛是汤锅里的鸭子，肉烂嘴不烂：&ldo;不还！

&rdo;商钢在他的肚子上撺了几拳：&ldo;还不还？&rdo;李铁牛&ldo;哇&rdo;地哭了。

张大强见商钢把李铁牛打哭了，连忙跑到家属院去喊铁牛的妈妈。

按理说，小孩子之间打架骂仗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但这个来自农村没有文化的女人，是个凶悍的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