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跟随我有二十八年了吧!&rdo;

傅传玉没想到他会突然转换话题，愣了一下，感慨说：&ldo;自从十六岁那年，你把我从垃圾堆里捡回家，我就跟随在你身边，已经二十八年，我们都老了!&rdo;

&ldo;前十年，你陪我出生入死，没有一天好日子过;后十六年，你殚精竭虑，协助我打造杜氏王国;我从来没有忘记二十五年前，是你冒死把我从死人堆里背出来，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

所以‐‐&rdo;他话锋一转，&ldo;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准备太多的谎言。

&rdo;

&ldo;那么‐‐&rdo;傅传的眼眸变得犀利，&ldo;你是不是还记得，我为救你怀孕的妻子，被你那帮死对头轮奸?你一直都知道的，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对不对?&rdo;她咬牙，泪水沿着苍白的脸庞滚落，&ldo;你以为把那帮人全部杀干净，就可以还我清白?知道我为什么终身不嫁吗?&rdo;

杜修宇叹息：&ldo;传玉，我们一家三口欠你太多!&rdo;

崩紧的弦仿佛突然断开，人顿时变得脆弱，傅传玉禁不住掩面失声痛哭，杜修宇从来没见她哭过，无论是生死关头，还是受尽屈辱，她不曾掉过一滴眼泪。

黯然半晌，他轻拍她的肩头：&ldo;对不起，传玉，你所做的一切事情，我不会再追究;但我希望你牢记，不管有什么怨与恨，我一人承担足已，与小小无关;答应我，永远不要伤害小小!&rdo;

&ldo;我答应你，&rdo;傅传玉擦干泪水，&ldo;永远不会伤害小小!&rdo;

耿绍昀慢慢下楼，小小站在窗前，按燃打火机，盯着幽蓝跳跃的小火焰，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接近，终于在她身后停下，手指一松，火焰熄灭了，她没有回头，&ldo;原来，你不是为我而来!&rdo;

&ldo;你跟我走吗?&rdo;耿绍昀问，&ldo;放弃杜氏的一切荣耀，跟我走，好吗?&rdo;

小小转过身，他果然消瘦了许多，眼底透出淡淡疲惫与憔悴，她笑一笑，有点凄楚：&ldo;你放不下你的母亲，难道我就能放弃我父亲，置之不理?&rdo;

他抬手，微凉的手指在她脸庞停驻，&ldo;你等我吗?&rdo;

&ldo;等到什么时候，等你母亲醒来，还是等你把凶手处决了?&rdo;她仰起脸看他，目光里惶恐交杂着哀恳：&ldo;绍昀，伤你母亲的人不是我爸爸，你可不可以放弃仇恨，就算是为了孩子‐‐&rdo;

他缓缓退开几步，深深看她片刻，转身向门的方向走去。

她又按燃打火机，点起一支烟，第一次抽烟，烟雾呛得她连连咳嗽，苦涩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

走到门口，他手握在门柄上，回过头，房间里光线很暗，她倚窗而立，娇小的身型淹没在窗帘的阴影中，唯一能看清的是她指间一明一灭的点点火星。

他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我出生的时候很小，小得象只饿猫，妈妈就为我取了一个小名，叫小小。

他问：&ldo;我有没有对你说过&lso;我爱你&rso;?&rdo;

她侧首想了想，&ldo;好象没有。

&rdo;

&ldo;我爱你。

&rdo;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ldo;砰‐‐&rdo;大门闭合的声音在空旷房间里回荡。

一截烟灰被震落，她捂住胸口慢慢蜷缩在地上，&ldo;我爱你。

&rdo;她低声说，大滴的泪落在厚实的地毯上，不过是转瞬间，就失去了踪迹。

手滑向腹部，里面正孕育一个小生命，尽管他对她有所背叛，尽管他让她苦等不至，她依然那样不争气的爱着他，小心呵护他们共同的骨肉，分明是心中若有所待。

现在，他已经彻底弃她们母子而去，还不死心吗?她觉得痛，席卷五脏六腑不可竭制的痛，痛出了冷汗。

撕心裂肺，还是肝肠寸断?干脆一次性痛个彻底，以后，她再也不会给任何人机会，让自己痛!

小小指尖颤抖着拔通了一个号码，电话那端传来沈嘉恒醇厚悦耳的声音：&ldo;喂，小小吗?&rdo;

&ldo;你还愿意娶我吗?&rdo;

那边没有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