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举从晚风轩离开，想了想并没有回清婉阁，而是直接来到了江夫人的上房。

&ldo;太太正在念佛，等一下就出来。

&rdo;江夫人的丫鬟ju蕊走出来，替金凤举上了茶和点心，便静静站在旁边守候。

果然，不一会儿，江夫人便走了出来，面上冷冷淡淡的，看了ju蕊一眼道：&ldo;你出去守着，莫要让别人进来。

&rdo;

ju蕊答应了一声退下去。

这里江夫人在椅子上坐下，看到金凤举吃了一块点心，又喝了茶水送下去，她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柔声道：&ldo;怎么？饿了吗？可是早上急着上朝，没有吃东西？&rdo;

&ldo;娘，在佛堂忏悔了一会儿，心里可好受些了吗？&rdo;金凤举却没有回答江夫人的话，而是继续吃着点心，一边抬眼笑看着母亲。

&ldo;你在胡说什么？&rdo;果然，就见江夫人的脸色猛然变的苍白，手持佛珠的手急速捻着，甚至添了一丝颤抖。

&ldo;好吧，儿子不孝，让娘亲受惊了。

&rdo;金凤举放下点心，也坐正了身子，刚刚面上那一丝调皮退去，只剩下一贯的冷淡肃然，看着江夫人淡淡道：&ldo;俗语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何以儿子不过说了句话，娘亲便……&rdo;

&ldo;够了，你想说什么，就给我直说，别这样含沙she影的，你还知道我是你母亲亲吗？&rdo;江夫人何曾受过儿子这种话，面色越发难看，厉声喝道。

&ldo;儿子一直敬重母亲，奈何母亲这一次做的事情不地道，所以娘亲别怪儿子不孝，若娘亲能因为儿子不孝的态度自此警醒，不再做这些损人未必利己之事，儿子愿一如既往尊重敬爱母亲。

&rdo;金凤举丝毫不为江夫人的严厉态度所动，沉稳应对，一时间竟让江夫人说不出话来。

&ldo;你……你还有脸说你一直孝顺，上一次我就让你休了那傅氏，你听我的话了吗？&rdo;气势上压不下儿子，道理上更不用说，江夫人不禁就有了一丝心虚，只好拎出从前的事情拿来说事儿。

&ldo;娘亲，你可知忠孝不能两全之时，堂堂七尺男儿无一不将忠字放在当前。

&rdo;金凤举站起身，神色郑重的看着母亲同样的，母亲若以孝道要求儿子做伤天害理之事，儿子亦不能因为孝心便弃良心于不顾。

&rdo;

&ldo;那傅氏嫁进我家的目的，你难道不清楚？休了她正可让我侯府扬眉吐气，怎么就成了弃良心于不顾？&rdo;江夫人拍着桌子，看儿子的眼神颇有怒其不争的意思。

&ldo;镇江王府害我，却不是傅氏害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一个女孩儿家，难道能反抗？莫要说她，便连儿子，贵为侯爷之子，一甲进士，不也是要听从父母安排迎娶她进门吗？父母若不堪受辱，当日大可鱼死网破，何必忍气吞声？如今她嫁给我，五年我不曾踏进晚风轩一步，可她却无怨无悔尽心尽力将我一双儿女养育成人。

娘，儿子自认为是一个冷酷无情之人，不然当日不会只因自己的错误，便弃一双无辜儿女如敝履。

如今想来，只觉愧悔难当无从补偿。

娘亦是女人，将心比心，您敢说，秋宁不是一个贤德的媳妇？她有功于我，无愧于心，品德贤良，七出之条半条不占，你要我休她，儿子怎能答应？即便答应了，天地良心，人间道理能放过我们吗？&rdo;

金凤举字字句句掷地有声，将江夫人说的哑口无言，更是无从反驳，却听金凤举又淡淡道：&ldo;镇江王府不好，儿子自然知道。

这笔账也不可能就此揭过。

然而今日儿子将话撂在母亲面前。

即便两府势如水火不死不休，这些与秋宁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