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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2页）

烟蒂极其微弱的亮光下，纪策的笑意显得非常冷：&ldo;对，我们的档案上只会留下两个字：进修。

国安部不会给我们留下作战纪录，我们只不过是他们两方势力共同操纵的雇佣兵。

&rdo;

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开来。

纪策在靴底捻灭了烟头的火星，他们周围最后的光亮也熄掉了。

他只能隐隐看见梁上君的轮廓，站立着的，一动不动的轮廓，不知怎么的，他很想摸摸他的脸颊。

伸出手去，刚碰到一片冰凉的皮肤，立刻就被让开了，纪策有些怔忡，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过来，梁上君不是在拒绝他，而是在拒绝示弱。

虽然这个偏头的动作本身就带着很重的孩子气。

纪策还是收回了手，拒绝他的触碰就算了，令他更加不慡的是，今天梁上君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字面上的意思，梁上君的注意力，始终离不开篝火边的那群人。

那群比他年轻、比他稚嫩、比他冲动的兵蛋子们身上。

&ldo;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任务。

我们怎么给他们交待？&rdo;梁上君喃喃，像是询问纪策，更像是自言自语。

&ldo;……&rdo;纪策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雇佣兵。

这是个很简单的词，但对于他们来说，颠覆了整个任务的性质。

他们随时可能死在这里，在他们倾注自己所有忠诚的时候，在他们准备流干最后一滴血的时候，在他们认为自己的尸体能够烙上&ldo;英雄&rdo;名誉的时候，他怎么能说得出口，说&ldo;你们会像从没有来过、从没有战斗过一样默默无闻地死去&rdo;？

&ldo;梁上君，你已经不是一年前的那个梁上君了。

&rdo;纪策忽然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话。

梁上君转头看他，如此黑暗的环境中，他很惊讶自己居然看得清纪策的目光。

带着浅淡的温柔，沉静得犹如一汪深潭。

他不是很明白，什么叫一年前的那个梁上君。

人有的时候是这样的，在被岁月磨砺得最严重的时候，往往意识不到自己的改变，只有周围的两种人看得最清楚。

一种是长期分离的朋友，他们会说：&ldo;好久不见，你变了很多。

&rdo;还有一种，就是时时刻刻在关注你的变化的人。

他们可以准确地指出你眼角多出的笑纹，他们可以感受到你每一分情绪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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