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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不起那些孩子们,我没能救她们的老师,其间我做了种种的努力,包括我的家人、薇薇、晓彤、小梅、玉姐、涛哥,甚至同样在一个偏僻地方支教的翔都跑了回来,都未能说动箐去医院治疗。
我来这之前,为了解决箐的医疗费用,那个报社的叔叔,还专门为箐在报纸上写了一篇报道,呼吁社会上的好心人给箐捐款治病。
但箐的病情显然已经不是钱能够解决的问题了,当全国各地的捐助和慰问如雪片般飞来的时候,她选择了放弃,微笑着面对了死亡。
离去地是那么从容,淡定,以致于让我怀疑自己的绝望,究竟该不该如此的强烈。
“我讨厌医院,记得咱们认识的时候,第一次去的地方,就是医院!
我可不想把最后一点时间也浪费在医院里。
既然已经无法治愈,为什么还要把钱浪费在医院里,可以把这些好心人给的钱,给我的学生们买个火炉,这样冬天他们就不会冻手了。”
她开心地一笔一笔登记着那些好心人给她的捐款,扭过脸朝我笑着。
她总是这样,总在收到一笔捐款的时候,把捐助人的地址、姓名、捐助金额等等全部写到一个小本子上。
如果汇款人的地址详细,她就会给人回一封信,告诉别人自己已经不需要钱了,准备把这些钱留给她的学生,万分感谢云云。
做完这些,她就会很累,就要我抱着她,听我的心跳声,对着我甜甜地微笑。
很多时候,受她的情绪的感染,我也笑。
的确,在我们的故事里,已经有太多的医院出现了,第一次是剑、然后是月、然后仍然是我、再然后仍然是我,那么最后一次,为什么还要让鲜活地生命在医院的病床上一点一点地消磨?
死亡,难道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走,咱们回家!”
我说。
在她去世前一个月,我去了趟她那个小城的家,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们家那所被她母亲卖掉的小小院落租了过来。
当我抱着她踏进被粉刷一新的房间的时候,她挣脱我的怀抱象一个孩子那样从一个房间跑进另一个房间,脸色变成了一种让我吃惊的潮红。
直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才搬出两个小板凳,一遍又一遍给我讲她曾经在某个地方,摔了个嘴啃泥,又在某个地方,把脑袋碰了个大包等等。
我很快乐,因为我喜欢她美丽的笑容。
她的笑,很特别,先是一个嘴角轻轻地上翘,然后鼻子皱上一下,眼睛跟着弯了下来,接着笑容飞快地在她脸上扩散,最后连她的头发,都往外散发着快乐的元素。
她的笑容依旧,你怎么能告诉我,我的箐已经永远离开了我呢?
可她毕竟已经去了。
我笑了。
在别人的泪水中,我笑了,笑得是那样的天真和无知。
她真去了吗?你们为什么要流泪?你们为什么要来安慰我,我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你看我的眼睛里,一点眼泪都没有。
我不伤心,真的!
你们不必劝我,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总围着我做什么?烦人,你们真的很烦,走开,全部得给我走开,我想一个人呆着,谁都别想打扰我!
办完箐的葬礼,我回到家,在自己的房间里窝了一个星期,然后收拾好行装,告诉爸爸妈妈想出去散散心,过一段时间就会回来,然后在他们的哭声里走出家门。
买车票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买了去X城的车票,赶到公司走进老总的办公室,递上辞职报告。
公司老总皱眉看了我一会,叹了口气,在辞职报告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走过来握住我的手,拍拍我的肩膀。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还给你保留你的位子。”
“谢谢老总!”
我朝他鞠躬,跟他握手告别,然后回到我租住的小屋,小屋很整洁也很干净,看来薇薇和晓彤仍然没有离开。
我在屋里坐了一会,又细细把每个房间的角落打扫了一遍,然后拿起笔,给薇薇写一封信。
大意说我很抱歉,一直无法也不可能忘得了箐,让她原谅。
如果有可能,让她尽量尽快忘了我,重新寻找属于自己的爱情,我再也不会回来了等等。
写完信,我放下笔把信压在一个一进门就能看到的茶几上,又把信用卡以及房间了钥匙之类放在信的旁边,在屋里来回踱了一会步,打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