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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第1页）

&esp;&esp;李善但很识趣的没有打听宇文士及的身份，虽然今日恰逢叛奴，他需要一面挡箭牌。

&esp;&esp;目送宇文士及翻身上马离去，李善返身上山，摸着下巴上的绒毛揣测这人到底是谁？

&esp;&esp;“大郎，有人找你……”

朱八指了指在大殿门口来回踱步的一位青年。

&esp;&esp;“足下便是李家大郎？”

青年眼睛一亮，“在下王仁表。”

&esp;&esp;李善愕然回礼，“王兄这是……”

&esp;&esp;“东山寺立寺百多年寂寂无名，却在一个月内名声鹊起，以高僧真经保全寺庙，又以真经、琼瑶浆……”

王仁表轻笑道：“今日上香，小儿投掷一钱未得琼瑶浆。”

&esp;&esp;李善嘴角动了动，你丫的只出一文的香火钱，还想来碗琼瑶浆？

&esp;&esp;这半个月就没见过你这么抠门的！

&esp;&esp;王仁表却神采飞扬，作为家中长期打理庶务的子弟，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商机，对方是将琼瑶浆和求经拜佛挂钩，这种手段不能说不巧妙，但必然难以持久。

&esp;&esp;虽然不知道琼瑶浆的市场有多大，但王仁表愿意赌一赌。

&esp;&esp;隋唐不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的宋明，世家大族的手脚蔓延到社会的每一个角落，怎么可能不伸入商业这块肥肉呢。

&esp;&esp;但琼瑶浆这么快被盯上，还是让李善有些意外，他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这位青年，心想要不要赌一赌。

&esp;&esp;“请入内详谈。”

&esp;&esp;“好，今日京城不宵禁，有的是时间。”

&esp;&esp;……

&esp;&esp;元宵佳节，长安城是不行宵禁的，宇文士及黄昏时分离开东山寺，在泾河边犹豫半响后，拨转马头向远处驶去。

&esp;&esp;半个时辰后，视线所及之处，一座小小的山丘，一座小小的寺庙出现在宇文士及的眼帘中。

&esp;&esp;敲响寺门，对于斩钉截铁的拒绝，宇文士及并不意外，只将今日李善抄录的经书递了进去。

&esp;&esp;在寺门处呆呆的站了很久，宇文士及也没有离开。

&esp;&esp;对于一位封爵国公，身居中书侍郎的高官来说，闯入这间寺庙轻而易举，但里面那位在半个月前放出话来，“必欲就死，可相见也。”

&esp;&esp;宇文士及并不后悔当年的选择西归李唐决定，但抛妻弃子而走，却成了他一生中最痛苦的回忆。

&esp;&esp;想起一个时辰前见到的那个少年郎，宇文士及不禁有些羡慕。

&esp;&esp;羡慕和自己从小交好后来分道扬镳的李德武居然有这么出色的儿子，更羡慕同样是抛妻弃子，而李德武的儿子却活着。

&esp;&esp;当年自己独身西奔长安，妻子南阳公主，并十岁的独子宇文禅师被窦建德掳去。

&esp;&esp;当时同样被掳走的还有李唐的淮安王李神通，同安长公主和驸马王裕，还有李世绩的父亲徐盖，如今的太子东宫太子洗马魏征。

&esp;&esp;这么多人，都活着回到长安，只有宇文禅师死了。

&esp;&esp;夜月高悬，宇文士及终于翻身上马，最后回头看了眼小小寺庙后趋马离开。

&esp;&esp;他也不知道今天在东山寺为什么对那位少年郎那般顺眼，甚至企图替对方抗下那些完全没必要承受的压力。

&esp;&esp;但他并不后悔，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做的多些。

&esp;&esp;谁更惨？

&esp;&esp;空旷的寺庙内，欣喜的和尚、村民正在收拾残局，显然今天收获颇丰，李善和王仁表慢慢踱步，后者的妻子拎着两盏小巧的花灯在后面嬉戏。

&esp;&esp;“在下倒是想把秘方卖给你呢。”

李善眼神闪烁，“就算送于阁下都行……”

&esp;&esp;“说笑了，说笑了。”

王仁表摆手道：“合作分利，已是占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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