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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不是显贵之家,厢房都不算太大。
他的视线在屋里寻睃一圈,很容易就在东侧找到了拔步床。
凝神望了会,他抬手掩住唇,无声的扬起唇角。
脚步轻抬,皂靴踏在地上没有丝毫响动,走到床边,眸光绻缱的睇着她。
卫夕翻身朝里,大半边身子漏在外头,像只树袋熊似得抱着锦被。
单看呼吸来说,似乎睡熟了。
这样的睡姿牧容并不陌生,往日在指挥使府,每每当他醒过来,腰间总要扛着她的一只腿。
他没奈何的叹了口气,微微勾起的唇畔却挂着会心的笑意。
突然间不忍心吵醒酣睡的她,牧容怕她着凉,探身上前拽了拽被角。
察觉到了异动,卫夕吱哼一声,挥手在空中闪了闪。
牧容心头一凛,连忙直起身子,不敢再轻举妄动。
等了一会,或许是她最近太累,并没有被他惊醒。
他这才长吁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将锦被抽出来,将她的身子盖好。
&ldo;夕儿,这些时日辛苦你了。
&rdo;他浅浅低吟,将她面上洒落的乌发拨开,&ldo;还好……我没死。
&rdo;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这么怕死,回想起那天的境遇来,他现在都觉得后怕。
青丝散落在枕边,有些发痒,卫夕抬手挠了挠耳朵。
牧容一惊,又被吓得一阵心慌意乱。
见她咂咂嘴又睡下了,这才如负释重的吁了口气,也不知道他自己到底在怕什么。
他挑挑眉梢,没奈何的坐在床边。
柔艳的烛光下,她的唇瓣因为呼吸而微微翕动,丰泽的粉色带着些许诱人的气息。
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他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只想噙一噙那抹引诱他的粉泽。
然而近在咫尺时,他却停住了动作。
斜斜一缕视线落在她白皙的腕子上,那串红珊瑚的手链格外惹眼,这便是君澄为她求来的平安锁吧?
牧容蹙了下眉头,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卫夕的左手带着他送的玉镯,而右手却留给了君澄。
在他身边却还带着别人给予的信物,岂不是脚踏两只船?
这像什么样子!
刚刚平息的胸口又开始汹涌澎湃,牧容噌一下直起身来,忿忿剜了一眼酣然入梦的可人儿,鼻间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厢房。
莫不是他平日里太过娇惯,才让她得了一身的臭毛病?
这头刚一跨进自个儿的屋门,就见君澄从软榻上坐起来,纳罕道:&ldo;大人,你去哪了?&rdo;
牧容一肚子的火气,面上却毫无异色,淡淡瞥了一眼君澄,坐在圆桌旁倒了一杯茶汤,闷声不吭地呷了几口。
他分明提醒过君澄,自己已经和卫夕有了夫妻之实,而君澄却浑然不顾,当真让他有些气滞。
跟随他这么多年,君澄兀自都是个可靠保把的人,如今却怎么开始犯糊涂了呢?
思及此,他的手指不由地捏紧了茶盏。
见他沉默不语,君澄走到他身前,面上露出担忧的神色,&ldo;大人,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可是要叫陈忠过来?&rdo;
&ldo;不必了,本官只是睡不着而已。
毒已经不成大碍,只剩下区区皮肉伤,不至于兴师动众。